請四爺責罰!”

他拉著我起來,鎧甲的金屬片滑過我的手,涼冰冰的,像一尾沒有生命的魚,低頭端詳著我,目光遊移在我的面頰之上,“不過一年的光景,竟然讓你有了這般大的變化。”

他的手輕輕拂過我的略顯蒼白的面頰,這是一年前他在焉耆囚室中要了我之後,第一次觸控我,我咬著唇,淚光盈動,他的身影在霧氣中氤氳。

“無法想象現在的你,竟是那個在西域荒漠恣意馳騁,刀鋒一般犀利的女子,赫連雲笙……”

無人處,他反覆自語著這被他剝奪的姓氏,修長手指輕輕撫摸著我的唇。那經常挽弓搭箭,緊握劍柄的拇指,長了厚厚的繭,滑過我嬌嫩的唇,激起一陣陣的寒顫。

“也許有一日,我會發現,帶你回到長安來是我犯下的最大的錯誤。”說著,他的手繞過了我的後頸,穿過我的黑髮,輕輕吻住了我的唇。

那雪蓮般清淺氣息和味道瞬間包容了我,我瑟縮在他頎長的身軀中,時隔了長長的一年,再次承受他的吻,竟與那日在囚室中的瘋狂掠奪大有不同。

許是顧念我剛剛醒轉,他壓抑著自己,溫柔地擁著我,只是舌尖開啟了我微顫的柔唇,緩緩試探,輕輕允吸,柔柔啃噬,輾轉反側。

我的心劇烈的咚咚跳動,身體抖做一團,他的長睫在白玉般的面頰上覆蓋了濃重的暗影,眸光燦若搖曳星子,幽若碧水無波。

身體的熱度在逐漸升溫,我可以感受他蓬勃的*;在最是風光旖旎時,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緩緩放開我,淺淺一笑,梨渦盛醉,散落了一地的瑤光。

不敢再沉湎於那笑容之中,怔忪埋下頭,紅暈燒灼著我的面頰,連脖頸和耳根都是滾燙如火,身體依舊在微微顫抖,揉搓著衣袂,掌心全是汗水。

是了,半年前,老夫人讓我和玉蔻做了將軍的通房丫頭,他這般對我,原是理所當然。

雖然他贈送了我信物,那柄陪著他南征北戰的寶劍一直就掛在我的臥房,上面刻有他的名字,他踐行諾言做了我的男人,但是,和爹爹擄來的孃親一樣,我也只不過是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

“手臂上袖箭的傷口雖不深,畢竟淬過毒,勤換藥,莫要大意。”他整理了一下盔甲,走出我的房間,臨出門時,抬高了語聲,“最近西市並不太平,這幾日好好休養,採買的事情全交給餘媽去做吧。”

門外候著的餘媽大聲應著,他出去後,門簾一掀,鮮甜芬芳的氣息撲面而來,桃紅廣袖霓裳,柳綠羅緞錦裙的邱蔚進來之後,帶入了滿室的容華。

她扶了扶被門口微拂的風擾亂的鬢髮,看著我,唇角一彎,眉在笑,眼在笑,甚至連鬢上的花兒也在笑……

☆、第10章 彈箜篌的女子

“夫人……”按照府中禮節,我躬身施禮,她卻笑盈盈上前,一把扶住了我,把我讓到床前,依舊讓我睡在床上休息。

綠柳和餘媽跟隨在身後,忙為邱蔚看了座,我把身子靠在床頭與夫人對坐,拜託綠柳推開了窗,散一散滿屋子的藥氣。

“這西域女子就是與咱們長安女子大不相同,”邱蔚噙著笑容,上下打量著我,偏著頭向餘媽和綠柳嘖嘖讚歎,“標緻得如同畫中走出的美人兒,就是清減了些。”

唐風崇尚豐腴之美,時下的美女多是螓首廣頤,珠圓玉潤,面板吹彈可破,邱蔚正是這一型別的美女。“夫人說的是,雲笙姑娘還是略瘦了些,不及夫人看著豐潤貴氣!”餘媽在身後陪笑著。

綠柳為邱蔚看了杯茶,接過話頭,“咱們家小姐才是長安有名的美人,當今皇上和貴妃娘娘曾經在掖庭宮設宴,請了皇親國戚和一干重臣家眷,見了小姐,都讚不絕口呢!”

“胡鬧,夫人已經過府了,還不改過口來!”餘媽佯裝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