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作聲,只是向身邊的綠柳使了個眼色,綠柳會意,馬上介面勸阻。

“出去!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她冷冷道,一頓手中的手杖,錚然作響,“依照赫連雲笙的本事,即便是你們在身邊也是一無是處!”

眾人面面相覷,卻是不敢違抗,紛紛退到院落之中,只虛掩了大門,門口派了本領高明的府丁亮著兵刃把守。

“過來……到婆婆這裡來……”眾人出了房間,她沒有看我,只是向露出小腦袋悄悄看著她的歡顏彎下腰去,伸出了手。

歡顏有心過去,我冰冷的手指卻是緊抓著她的手不放,她抬頭看了看我,對老夫人悄聲說,“婆婆,孃親不放我過去,我就在這裡好了……”

“好,那婆婆過去瞧你!”她起了身,拋開手杖走到我的身邊,蹲下身子,同展若寒一般犀利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小小的歡顏,臉上的神情在燭光下明明暗暗,變幻莫測。

“你就是歡顏?”她的聲音柔和悅耳,伸手拉起歡顏的小手,反覆端詳著,歡顏漸漸大了膽子從我的身後探出身子來,小鹿般柔軟的眸子溫柔的瞧著她,“婆婆是誰,和白衣叔叔長得很像……”

她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頭,手指慢慢拂過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小嘴,聲音竟有些微微顫抖,“婆婆是白衣叔叔的孃親啊,自然和白衣叔叔長得像,那麼歡顏呢?歡顏和婆婆不是也很像?”

夠了,我的心頭一惱,用力將歡顏從她的身邊拉過來,退後一步同她保持了距離,眉心已經冷冷攢起。

她緩緩站起身子,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枯瘦的手頗有力氣,眸底已經有了晶瑩水色,盯著我的目光狠戾而執著,那是展若寒的眼睛,“流蘇說歡顏是馬幫匪首的孽子,雲笙,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她的父親究竟是不是寒兒?”

心頭微顫,是啊,歡顏與她血脈相連,同展若寒一樣,只要見到了歡顏,她便再不會相信歡顏是顧南風的孩子,歡顏今天的遭遇已經讓我向展若寒妥協尋求庇護的想法杳然飛散,咬了咬牙,我的口氣篤定,“不是!”

她的身體一震,慢慢撒開了我的手,目光中那分期許漸漸飛散,“雖然寒兒封鎖了訊息,卻是瞞不過我,你和秦默消失了那麼久,這麼說,她是秦默的孩子了?”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有抿緊唇沉默不語,她轉還了身子,坐在了椅子上,神色之間已經有了悵然的沮喪,靜默了許久,燭花畢博作響,房間內很靜,幾乎可以聽得到房間外邱蔚和女眷們的低語聲。

“不論她的父親是誰,她總是我展家的孩子,身上流著展家的血……”她輕輕嘆息,目光虛無起來,“當年我母親去世得早,我嫁給了寒兒的父親,家中只有一個妹妹與我情深篤厚,自小又是身子單薄,實在放心不下她,便將她帶到了將軍府。”

“她及笄之後,無論給她說了多少門親事,她卻總是不願意,直到有一天她對我說,她愛上了我的丈夫……”她的眼睛微微閉了閉,臉色在燈下顯得異常落寞。

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只是摟著歡顏默默無語,歡顏噙著小手指,眨巴著大眼睛,仰著頭看她,一副天真無邪懵懵懂懂的樣子。

“是我自己帶到府中的女子,又是自己的親妹子,還能怎樣……後來她就做了將軍的側室,是秦默和展若離的孃親。”悵然一聲喟嘆,她緩緩搖搖花白的頭,“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府中幾乎沒有多少人知曉了。”

她的話卻讓我很是吃驚,原來展若寒和秦默兄妹的母親是嫡親的姊妹,怪道展若寒和秦默如此的相像!

“我妹子生了若離之後不久就歿了,人已死,所有的是非恩怨也就淡了,反倒是臨走之前她含著眼淚求我原諒她,求我照應她的兩個孩兒……念及這兩個孩子孤苦,從此我待默兒和若離一如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