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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寫著許多如雷貫耳的大名,也一起丟掉。
當然,這些活不是雷家遺孀來做,自有電力公司成立的治喪小組接待和打理。
負責收帛金的那位會計第一日便受到極大挑戰,不得不在下午四點時急召銀行的押運車來取款。
雷再暉採取新式做法,令來賓只鞠躬不用跪,但仍有不少人堅持將頭磕得梆梆響。
死後極盡尊榮,與生前孤寂形成強烈對比。
雷暖容只曉得哭。但凡有人和她說上兩句,她便嚎啕。
於是再沒有人去惹她。直到鄺萌出現,她去安慰家屬,沒有說上兩句,雷暖容已經涕泗交流。
大哭之餘,還不忘控告家兄冷血,一滴眼淚也未掉。可她控訴的方式十分奇怪,極像是得不到兄長關愛的孩子,轉而誇張詆譭。鄺萌原想套些話出來,奈何不得要領。
兩人各懷鬼胎,都沒有聽出對方的言下之意。
鄺萌知道雷再暉是個極能控制情緒的高人,更何況他與養父數十載未見,只怕感情有限。她見雷再暉一身喪服,佇立遺照旁,身形瘦削,我見猶憐,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替他分擔。
無論怎樣,他現在也應該十分脆弱,正需要一襟溫柔胸懷。
她一直逗留到黃昏賓客稀少的時候,才鼓足勇氣湊上前去和雷再暉寒暄:“雷先生,我是鄺萌。”
可他的記憶顯然沒有為鄺萌留下個好位置:“鄺小姐?”
鄺萌只得談起自己那盤消遣用的小生意:“你不記得了?我,我本來要請你工作,只是,現在……”
雷再暉這才將前因後果一併記起。他並不欲在亡父靈前談論工作,於是便輕輕走開了去,鄺萌立刻會錯意,心潮澎湃,快步跟上。
“令尊沒有和你說過?”
“什麼?”鄺萌貪婪地望向他的臉。在她印象中,雷再暉穿過銀灰,深紅,明黃,藏青,可原來他穿黑色才是最好看。除了原先的逼人氣質之外,喪父之痛令他更多添了一份肅穆冷俊。
她就是愛煞雷再暉這副冷冰冰的無情模樣。她還不明白,雷再暉的無情,只適合欣賞,不適合接觸。
“抱歉,我已經不接低於五十萬的案子。三個月後,我不會接一百五十萬以下的案子。以此類推。”
如同一桶冰水從頭灌到尾,鄺萌微張著嘴,一顆心直墜到腳底。
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他要退休?他要消失?他的世界是七洲五洋,而她的世界只有海倫街和鼎力大廈!這前半生,她已經和雷再暉擦肩而過了一次,難道這次又要錯過?
心情一糟,鄺萌便口不擇言:“我出到五十萬以上的價格!一百五十萬以上也可以和我爸商量!請你留下來!”
這話中的意思簡直呼之欲出——我已經將一顆熱呼呼,撲騰騰的心挖了出來,捧到你面前。
可是雷再暉並不多看一眼。他色彩迥異的眼睛,並沒有在鄺萌身上多停留一刻,他乾淨利落的話語,並沒有半點猶豫。
“那我不會接你的案子。”
他對鄺萌鞠了一躬,是標準的家屬答禮,正欲走開,鄺萌哀哀的聲音又在他背後響起。
“雷再暉,難道你真的不記得我?我明明記得你穿一件深紅帶明黃條紋的襯衫,對我說——”
他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再清楚不過,他說:“鄺小姐,百家信不養富貴閒人。你被解僱了。”
這句話中的每一個字都不應該令人魂牽夢縈。因為那僅僅是他的工作。
可是,我和鐘有初一樣,也曾是百家信的員工,同樣因你失去飯碗,為什麼她就不同?
鄺萌只能在心中默默說下去,因為雷再暉已經走出去十來米遠,顯然對她的糾纏一點興趣也無,丟她一個人演獨角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