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

他摸到那根木棍了。

這根木棍很乾燥,床下也許還有別的雜物,但是都在床底的深處,沈括把那根木棍拿在手裡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謝天謝地,沒有被別的東西壓著。沈括心裡鬆了口氣,但是接著,就更加緊張起來。

他開始不著痕跡地,悄無聲息地慢慢把那根木棍從床底下拿出來。

木棍很輕,但是他的手臂肌肉傳來一股痠麻的感覺。他渾身都還痠軟疲勞著,這麼慢慢地伸著手移動一根木棍當然是很難受的。但是他必須穩一點。現在的靳劭對他完全沒有防備,現在又是後半夜,靳劭總要有些許疲憊,這就是他偷襲他最好的機會。他絕不能錯過。

沈括有些痠軟的手顫抖著把那根木棍慢慢舉了起來。

他不敢舉得多高,因為有燭光,他怕靳劭發現影子晃動。

他的手頓在半空中,肩膀處的肌肉痠痛得要死,隨時都覺得自己可能要拿不動了。而更要命的是,他還得在這半空中,憑空使出一股力來,精準地打中靳劭的後腦勺。

他對人體瞭解的不多,唯一一點人體知識還是初中老師教的。但是他知道,敲擊人的後腦勺和脖子相交的部位是最容易使人死亡的,那是他無聊的時候無意中翻一本醫學雜誌看到的——滿滿的一頁字,他就看了個大小標題,然後他剛好記住了。

沈括閉了閉眼睛,不知不覺中,他竟然大汗淋漓了。他咬了咬牙,他必須狠下心來——

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