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複雜地糾結著,在搖曳的橙色火光照耀下,感覺彷彿那些樹木正低頭嘲笑著兩人。

一如要把地上與地下縫合起來般,粗壯的樹根盤繞在地面上,上上下下地高低起伏著。回途和去程不同,沿途少了篝火,因此感覺比剛才還要漆黑,而且僻靜得教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由紀用僵硬的聲音向玉下令:

“你快說些話。”

“說什麼東西啊?”

“我不喜歡這麼安靜,你講點玩笑啊。”

“你這傢伙真的很任性耶……”

“少囉唆,給我閉嘴,快點講話就對了。”

“到底我該閉嘴還是開口講話啊?”

“講、講話吧。快講一些你平時最愛講的無聊鬼扯。”

“無聊鬼扯嗎……”

玉託著下巴思考。短短几秒間腦海裡浮現了各式各樣的無聊鬼扯,玉從中挑選了一個格外沒有意義的故事。

“我想到了,以前某個地方曾有一隻笨到無可救藥的狗。”

“嗯。”

“它不會握手、不會坐下、不會看地點而到處尿尿大使、不爽的話還會咬主人。別看它平常總是一副傻呼呼的模樣笑咪咪的,不只是亂摸它頭的陌生人會被咬,連認識的人摸它也照咬不誤。一點都不可愛。既不親近人,個性也不乖巧,總之是一無是處的遜狗。”

“嗯、嗯。”

“可是有一天主人死了。由於主人的遺族沒人願意收養這隻遜狗,遜狗就此淪為了無家可歸的野狗。它既然是隻沒救的遜狗,所以它也完全不介意自己沒人飼養。看不出它感到悲傷,也不會在半夜吹狗螺。後來它不改那張鬆垮的蠢臉,以偷吃隔壁人家養的狗的飼料維生,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嗯?”

胡說八道的途中,玉瞅了路的左手側、燈籠照不到的暗處一眼。他眼睛一眯,定睛審視那個暗處。

“你在幹嘛?失去了主人的那隻狗後來怎麼了?”

由紀不想讓玉發現自己很關心這段鬼扯的後續發展,於是盡其所能地裝出興味索然的樣子如此間道。玉一語不發。他駐足停在原地,深鎖著眉頭觀察枝幹交錯的黑暗。由紀的語氣開始顯得不耐煩。

“喂,你說有一天到底怎……嗯?”

話才說到一半由紀煥住嘴,轉頭面向跟玉同一邊。

有什麼東西躲在那裡。

某個散發著兇惡感情的來西,從黑暗的內側一直盯著這裡瞧。

兩道冷冽的青光在黑暗中瞬間眨了一下,由紀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有怪物……?”

“應該是。”

“奇怪,這一帶的怪物應該已經收拾乾淨了啊?”

“有可能是漏網之魚。怎麼辦?”

“放著不管的話,祭典的觀光客有可能會遭到攻擊。就在這裡把它收拾掉吧!”

由紀毅然做出了決定。

聞言,玉死了心。看樣子由紀是鐵了心腸不會改變心意了,肯定會被她強迫一起驅逐怪物。

“燈籠繼續點亮沒關係。它如果自投羅網我們反倒輕鬆。”

兩人離開道路,踏入了成片的樹林裡。

濃黑中傳來了低沉的貓叫聲。看來暗中偷看這裡的生物是一隻貓怪物,亦即俗稱的妖貓。它的體長將近兩公尺,會以發達的爪子襲擊人類。

“早知如此就隨身攜帶武器了。”

“我赤手空拳也沒有影響,你提好燈籠等著。”

“好啦。”

兩人撥開有膝蓋那麼高的雜草,在茂密的枝幹間穿梭移動,往林子內部深入。那隻妖貓就像在誘敵般,一邊和兩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一邊往後倒退。充滿了敵意的眼睛偶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