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桑卡派下來的詭物發話了,他根本推脫不了,只能照做。

暮雨先生氣得胸都要炸了。

他墊付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奪回屬於他的一切,再把無面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他轉眼盯著跪在地上的無面,那滿臉的感激在他看來十足諷刺。

找死!

宋均兩步跨過去,麻溜地扶起椅子,揪起無面的領子,把他扔回餐桌邊。

無面詭衝暮雨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作為回應,暮雨胸腔裡的牙齒咯噠咯噠咬合了一陣。

宋均看得提心吊膽。

他正要宣佈開飯,無面詭又提前一步,將一隻最大的盤子推到了暮雨先生面前。

“暮雨先生,您請。”無面詭巴結地說,“這些可都是最好的肉排。”

砰!

暮雨先生再也忍不住了,拍在桌子上的手用力繃緊,尖利的指甲在桌面上留下五道深深的痕跡。

驚懼場瞬間蓬開,小酒館裡的溫度無端下降,陰冷異常。b東西沒錢繳贓款,有錢點肉排!

他冷笑著,刻薄的聲線刺著無面詭的耳膜:“好!好!無面,你的作為我記下了!這上好的肉排,你自己留著享用!”

殺意崩裂開來,震得無面詭瑟瑟發抖!

暮雨先生留白的臉對著他,聲音很輕。

“我會殺了你。”他環視過桌邊嚇得瑟瑟發抖的另外三隻詭異,重複道,“殺了你們。”

說完,暮雨先生起身大踏步地走進夜色中,長外套切割破碎的下襬獵獵作響。

宋均鬆了口氣,丟下瑟瑟發抖的無面詭跟上去,感覺到手裡的那根骨刺又開始蠢蠢欲動。

“淡定冷靜,暮雨。”宋均提點道,“沉浸在情緒裡是弱者的行為。”

暮雨先生忽地停下腳步,一張銀行卡啪嗒一聲落在宋均腳下。

“破財消災,道理我都明白。”他轉過身,眼睛彎成一道沒有任何笑意的弧線。

“那麼,先生,你的視察工作什麼時候結束?”

三角眼裡只有一片機械冰冷的死意。

“三天。”宋均盤算著時間,“三天後,我會到下一片區域。”

“那麼,在您任期內,我不會添麻煩。”暮雨解開胸前的紐扣,向宋均伸出手來。

宋均把那根骨刺遞過去,看著暮雨裸露的胸膛豎著裂開一道口子。

裡面幾乎空空如也,只有兩排層疊的、尖銳的肋骨。

暮雨將骨刺安在一處空位,巨大裂口上方的嘴巴一張一合:“告辭,先生。”

他合上外套,消失在大門外濃厚的黑暗裡。

這麼一折騰,已經快凌晨三點了。

宋均撿起那張背後刻著密碼的銀行卡,拿著四張修改好的契約回到酒館。

跳躍的綠色燈火下,無面詭跪在角落,滿臉的驚懼和絕望。

他手腳並用地爬過來,對著宋均,額頭砸在地面上,咚咚直響。

“哥!救命啊哥!救命!”無面詭哭道,“暮雨先生要殺了我們!這可怎麼辦呀!我們真的沒錢了,我們一分錢也沒有了!”

絕望的情緒在酒館裡蔓延。

乾屍僵硬著不動,獨眼瑟瑟發抖,蛞蝓沒有出聲,但惡臭的粘液已經在腳下彙整合一片小湖,流淌得到處都是。

宋均故作為難地擰起眉毛,輕輕嘆了口氣。

“唉,原本答應你們的事情就要做到,這是應該的。”

“可是啊,你們這事是真有難度……”

他餘光掃過躲在吧檯後面興致勃勃看熱鬧的女侍應,拽起腿軟成麵條的無面詭。

“時間不早了,回去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