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他鄉的人,永遠也不會知道……

“為了修習《落陽心經》,你已經三年沒有出谷,好孩子,難為你有這樣的定力。”韓秋水含笑看著他,眼神驕傲得像是在看自己此生最心愛的作品。

韓不及斂眉垂首,並不答話。

“師哥如果知道你已經練成《落陽心經》,一定不敢相信。”韓秋水笑著,“當年他一口斷言你的體質不適合韓門武學,還說他的女兒才是武學奇才,結果呢?”唇邊勾起一抹冷笑,“楚師哥,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韓不及烏黑的眸子裡掠過一抹難以察覺的傷痛,她不是做不到,她只是不願意,雀兒,為什麼你總是能把我最珍愛的東西棄如敝屣?你不想做的事,我都已經替你做到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不說這些。”韓秋水終於從對楚燕然的怨懟中解脫出來,吩咐韓不及,“洛陽又要開武林大會,師父年紀大了不想再奔波,你去看一看,不必帶十二婢,也不必特意露面,中原武林的事,咱們慢慢地退出來,不要再插手。”

他點頭,“是,師父。”

去洛陽……雀兒,我本不想現在打擾你,但天意如此,時間已經到了,你必須跟我回來。

信陽府這些天格外熱鬧,並不寬敞的街道人群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各色攤販叫賣聲此起彼伏,擁擠中卻透出別樣的溫情來。

太陽漸漸熱烈起來,單落紫走得久了,不免口乾舌燥,額上也滲出一層薄汗,見不遠處有一家茶館,門楣上題著四個大字——“清秋茶舍”,雖然不大,卻透出十分的潔淨。單落紫心中歡喜,便走進去吩咐茶博士:“沏壺雀舌,隨便幾樣點心,快些。”

她話音未落,旁桌一人驀地轉過頭來,若有所思地望著她,卻是一名白衣公子,眉目極清俊的模樣,一人一桌,緩緩地啜著茶。

不多時茶博士端來一壺茶,還有一碟金黃酥脆的點心。

落紫一邊喝茶吃點心一邊打量這店裡的客人,果然熱鬧非凡,各色人士三五成群,吃茶聊天,略聽了一聽,全是武林大會的話題。

正吃著,門外忽然一陣喧鬧,落紫順著聲音瞧過去,五個裝扮各異的紫衣人橫衝直撞進來,她不免驚慌起來,拿起包袱便想離開。

“落紫妹妹——”為首一人手裡握著一柄摺扇,身上穿著妖豔的亮紫色袍子,笑盈盈地說,“這麼著急是要去哪裡呢?”

落紫心知躲不過,索性坐下來,笑道:“本來是要走的,大公子既然來了,坐下來喝杯茶吧?”

“如此甚好。”紫衣人緩緩坐下,自己斟了杯茶,其餘四人一字排開站在他身後。

落紫見他手上的動作,滴水不露,知他早有防範,心裡不免著急,四下打量一番,旁人見這五人凶神惡煞,早已躲得遠遠的,連那茶博士也不知去哪兒了,只有隔桌的白衣公子依舊紋絲不動,自顧自地喝著茶,旁若無人的樣子。

落紫一轉眼瞧見他腰上佩劍,心中便有了計較,新換了杯子斟了茶,遞到紫衣人手上,笑道:“大公子與小妹飲茶,那是小妹的榮幸,怎能勞大公子親自斟茶?這一杯,大公子若能飲了,便是小妹的榮幸。”

紫衣人目光閃爍,坦然接過,仰頭一飲而盡,落紫已經暴起發難,揚手掀翻了桌子,那盞兒、碗兒、碟兒便“丁丁當當”落了一地。紫衣人貫有潔癖,急忙退後,只這一剎,落紫已然退到白衣公子身後,哀聲道:“公子救我。”

紫衣人拂去衣上水珠,冷笑,“你是什麼人?”

白衣公子連眼皮也未抬,依舊喝著茶,紋絲不動。

落紫高聲道:“你連韓門落陽穀的人也不認識,豈不羞煞?我勸你莫要再逞強,當心將你的狗命折在這裡!”

白衣公子眼波一閃,落紫與他目光對上,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