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兒的分量,實在太大了些。

看到鄭五猶豫,連帶著其餘的打手們也放慢了速度,鄭凱知道,是他自己要站出來的時候了:“楊子午,任你說破天來,今日你都難逃一死。兒郎們,殺了楊子午,本官賞黃金百兩。事後鄭家自然會保他為一方官員。殺!”

聞聽此言,楊釗樂了:“鄭凱,本官設了這麼久的局,就是為了你這句話,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說完,楊釗在椅子上連動都沒有動:“陳到,放響箭。”

隨後陳到拿出一把不大的弓,當先加上一隻響箭,然後斜斜的射到空中。尖銳的聲音隨著箭支,傳出去老遠。

霎時間,房頂上出現了一排排的弓手,牢牢的將所有人包圍在內。一群兵丁,手持長矛,整齊的從各個角落一湧而出。幾百人整齊的腳步聲,如同踏在了鄭凱的心上。將一行黑衣人嚇的心驚肉跳。

楊釗繼續坐在椅子上,然後就那麼輕輕的一擺手,總攻的命令便下達了。

王衡帶著衙役們緊緊向前逼近,而黑衣人則不斷的後退著。

隨著楊釗的手勢,埋伏在屋頂,視線開闊的弓箭手們,手中的弓箭隨著弓弦的輕響,帶著死亡的詛咒的箭支,劃破空氣,飛向了黑衣人。

血色的花朵不時的在人群中綻放,一個又一個黑衣人倒下,便再也沒有起來。箭支入肉的噗噗聲,一直沒有斷絕。

兵丁們手中的長矛,那就是一堵銅牆,無論從黑衣人想從什麼地方突圍,都只有被穿成糖葫蘆的命運。

三輪箭雨之後,能站著的黑衣人已經不足一半。而這時,以王衡為首的衙役和兵丁們,衝了上去。

一時間哀號聲,吶喊聲,廝殺聲,兵器撞擊聲,如同雨點一般傳進了楊釗的耳朵,沉澱在他的心中。血好像不要錢一般,在地上形成了一條條的小溪,濃重的味道,隨著不算清涼的晚風肆意轉播開來。

剩餘的黑衣人,在鄭五的帶領下,努力殺向楊釗的所在地。可惜手持長槍的兵丁們構成了鐵一樣的防線,即使他們躲過了王衡帶來腥風血雨,也跨不過道道槍林。撲火的飛蛾,終究難逃亡命之路。

望著周圍不斷倒下去的黑衣人,鄭凱知道他完了,徹徹底底的完了。

滎陽鄭氏對於他而言,之後僅僅只是一個名詞。因為即便鄭氏再護短,再牛叉,也不可能去護佑一個造反之人。

相對於那個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而言,任何敢造反的行為,無論原於什麼樣的苦衷,都是罪無可赦,沒有誰能在這方面改變老男人的看法。

本就樹大招風的滎陽鄭氏,只會在老男人面前夾著尾巴做人。對造反二字避之唯恐不及。

然後他鄭凱就會被鄭氏忙不送的踢出宗族,踢出族譜。雖然那樣躲不開老男人的追究,但是卻可以表示鄭氏的清白。沒有了鄭氏作為後盾,他鄭凱什麼都不是。

至於依靠黑衣人逃走,鄭凱抬起頭看了看周圍衣甲整齊,形態威武的兵丁們。很快放棄了這個念頭。今天,不會有哪怕任何一個穿黑衣的人,能離開這塊地方。除非是一具屍體。

鮮血橫流,吶喊聲和哀號聲漸漸的弱了下去。任何有常識的兵丁或衙役都知道,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一場徹徹底底毫無仁慈的屠殺。

漸漸的,當人數所剩無幾的時候,黑衣人將目光轉移到了鄭凱的身上。因為將他們帶入死地的鄭五,這個時候已經被盯著他的王衡砍掉了頭顱。

他們不想死,他們想要投降,但是在楊釗不言不語的情況下,沒有人在乎他們跪地求饒,還是勇猛搏殺。手提長槍的兵丁,只要見著穿黑衣服的人,都會一窩蜂的上去戳幾下。丟掉兵器跪在那裡,也許死的更快一些。

當仇恨的目光全部聚集在鄭凱的身上時,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