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的南宮琦匍匐在屋頂上,看著賀連決走遠的身影臉色極其難看,表情猙獰,哪裡還有往日的風範?他的手更是緊緊的握成拳,青色的筋脈格外清晰。

待賀連決再看不見,他才閃身離開御書房的屋頂,往蕭貴妃的宮中而去。

“什麼?”

將殿內的宮人全都遣退,蕭貴妃聽了南宮琦的敘述後,幾乎是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父皇他當真說將楚雁回當兒媳婦看待?”

南宮琦臉色陰冷的點點頭。

“嘭。”

蕭貴妃纖纖玉手砸在身邊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盞因為她的力道頓時劈劈啪啪的響個不停,美人就是美人,即便是發起怒來,亦是美得不可方物,“本宮倒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多了賀連決這樣一個能幹的兒子!”

“母妃,你說父皇他所謂的驚喜是什麼?該不會是冊立他為太子吧?如果是那樣,兒子算什麼?”

“太子?”蕭貴妃不屑的道:“賀連決不過是一個臣子,名不正言不順,再說你父皇兒子一大堆,如何會立一個臣子為我大昭的太子?”

“可如果賀連決是父皇的兒子呢?”南宮琦神情懨懨的,適才聽他父皇對賀連決說話時那和顏悅色的語氣,讓他無法做到不往那方面想。

“這會不會不太可能?”蕭貴妃持懷疑態度的反問道:“本宮入宮也有二十二年了,從來不曾聽過這樣的傳言……呃,等等……”

蕭貴妃似乎想到什麼,眼睛不敢置信的瞠大。

“母妃,怎麼了?”南宮琦疑惑的問道。

蕭貴妃像是沒有聽見南宮琦的聲音,只覺得心裡拔涼拔涼的,連身體跟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著,“難怪、難怪當年景荷腫著一雙眼睛離開皇宮,本宮和她打招呼也是不理,莫非便是那次?而且與賀連決出生的時間極為相符……”

她聲如蚊蚋,自言自語的說了一通,忽地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後退著跌倒在地,還是南宮琦動作敏捷的扶住她。

“母妃,到底怎麼回事?什麼景荷腫著一雙眼睛離開皇宮?又是什麼與賀連決出生時間極為相符?”將蕭貴妃扶坐在椅子上後,南宮琦急切的問道。

蕭貴妃顫著手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後才感到心緒稍稍平復了下來,“那是你一歲時候的事了,那天本宮帶著你,準備前去御花園看透透風,哪知才出宮門沒多久,便看見賀連決的母妃景荷一個人從太后的寢宮方向跑來,然後又往宮外的方向跑去,行色匆匆,神思不屬,從始至終都不曾看本宮一眼,本宮當時看得真真的,她的一雙眼睛紅腫,明顯才哭過。當年本宮並未多想,適才聽你說起那些話,才想起這事來。

琦兒你可還記得去年楚雁回第一次參加宮宴的時候,太后曾說起想讓景荷做你父皇的媳婦嗎?想必太后定是知道你父皇心儀景荷。這幾點聯絡起來,咱們不難想到……”

“母妃你的意思是賀連決有可能是父皇的兒子?”南宮琦總算是聽懂了蕭貴妃的意思,搖著頭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應該不會吧?”

蕭貴妃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來的時候,裡面滿是不甘和憤怒,“事實只怕是真如我們所想這般!你父皇說起給賀連決驚喜……若是本宮沒料錯,定然是讓他認祖歸宗!呵,他這次若凱旋歸來,其威望定然再次上升到一個高度,太子的位置,怕是非他莫屬了!”

難怪啊!難怪當初皇上竟然將宜城郡賜給村姑身份的楚雁回,不過是想賀連決更多個依仗罷了!當時她還想不通,如今卻是一下子就通了。

“呵呵呵,鎮國大將軍府、靖王府、定北侯府、孝義侯府,還有若離公子的威望和財物,那麼多的依仗,我們母子又要如何和他爭?”蕭貴妃說著,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摜到地上,茶水和著碎瓷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