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後的博新道:“你有事隱瞞著我,這不是對付好朋友之道。但是,如果你真有甚麼不能解決的困難,你來找我,我還是會幫助你!”

博新並沒有說甚麼,只是攤開了手。

從他的手勢來看,他像是根本不明白我在說些甚麼,而我也沒有必要再向下說去了,我直來到了大門口,穿過了花園,離開了博新的屋子。

當我回到了我的車子中之後,我坐了一會兒,在那片刻間,我心中十分憤怒,因為我感到被人愚弄了!

而愚弄我的人,自然就是我將他當作好朋友的博新,這的確是令人憤怒的事。可是,當我在駕著車,駛出了一段路之後,我漸漸地心平氣和起來,那時,憤怒的情緒減低,但是心中的紊亂,卻愈來愈甚了。

一個縮成只有半吋長短的人,一隻縮成了只有細菌大小的狐狸,本來已經夠怪異的了,可是現在,事情變得加倍怪異!

我感到極須要靜下來好好地想一想,是以我在駛過公園的時候,將車停在公園旁,走進了公園,在一張長凳上坐下來。

我根本不知道該想甚麼才好,過了好一會,才理出了一個頭緒來。

首先,肯定那天晚上,我們在博新家中鬧了個不歡而散,結果,博新邀我到三樓去,看那兩件怪異莫名的縮小了的人和狐,這件事是事實,不是我的幻覺。肯定了這一點之後,冷靜地去思索,為甚麼當我再度上博新的屋子的三樓時,一切全都不同了,我想到了一個唯一的理由,那就是,博新已發現我曾經偷上過三樓去,偷那標本片。

當他發現了這一點之後,他的心中自然十分憤怒,因為當晚他曾千叮萬囑,叫我切切不可將他的秘密,講給任何人聽。

自然,在他的心目中,我已經不是一個可靠的朋友,為了防止秘密的洩露,他拆除了那道鐵門,搬開了那書房,再將甚麼都賴掉。

這樣的推測,看來很合理。

但是,仍然有三個大疑問,在我的心中打著結。第一個疑問是:何以我偷到的那標本片,不是夾著那細菌大小的狐狸的那一片?

第二個疑點是:博新從何知道,我偷上過他三樓的書房?至於第三個疑點,我想,那一定是問題的關鍵了,那便是:當我在半夜三更,偷進屋子時,在三樓的書房中遇到的那陌生人,究竟是甚麼人,以及那陌生人在紙上究竟想寫出甚麼事實來?

愈往深一層想,便愈是撲朔迷離!

在公園中坐了許久,我仍然想不出究竟,但是我卻決定了一點:晚上再偷進博新的屋子去!

我之所以有那樣的決定,是因為肯定在那幢古老的屋子中,一定有著十分神秘的事情,這種神秘的事,是造成我目前困惑的最大原因。

我緩緩走出了公園,駕車回到了家中。

那一天,餘下來的時間,恍恍惚惚,不住地在想著那一切幾乎全屬於不可能的事!

我打電話給我和博新共同的朋友,他們也全都去過博新的屋子,我問他們,是不是曾到過三樓。

我所得的回答,全是否定的。

我又提及那天晚上不歡而散的事情。

那天晚上,曾在博新家中的人,都還可以記得當晚我們的話題,以及博新突如其來的發脾氣,以及各人相繼離去,只有我一個人留著。

自然,他們離去之後,無法再知道我和博新之間,又曾發生了一些甚麼事。

然而我卻可以肯定,那一晚上的遭遇,絕不是我的幻想。

那一天接下來的時間,我坐立不安,將整件事的經過,全都記錄了下來,因為事情詭異,詭異得使我不敢想像發展下去會出現一些甚麼變化,或許我會遭到不測,是以我要將我經歷的事情記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還得等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