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只是感覺事情有些蹊蹺罷了。

沈涼清跟葉小溪一起去過白晴晴的家裡,一個高檔小區的豪華居室。裡面的色調以濃烈的深紫色為主。

紫色的床單,紫色小碎花的窗簾,紫色的桌布,紫色的地毯,裡面擺滿了白晴晴和杜方正的合照。白晴晴攬著他,一臉的幸福。

沈涼清走向臥室,開啟衣櫃,有一個櫃子上擺滿了白晴晴的名牌衣服,另一個櫃子裡全是嬰兒的新衣,柔軟的質地,有男孩亦有女孩的。

沈涼清輕輕嘆了一口氣,又走向了梳妝檯前,上面放著各式各樣的高檔化妝品,花瓶裡插著一束已經枯萎了的百合花。還有一張化驗單,明顯顯示著白晴晴的懷孕。時間是今年一月份左右。

“涼清,你過來下,”葉小溪在客廳裡喊道。

沈涼清走了過去,葉小溪將手機遞給他,說,“我發現了這個。”

他接過手機,是一個沒有備註的號碼,發來一條簡訊,“今天上午10點上島咖啡廳見。”

日期正是白晴晴出事那天。儘管沒有備註,但是,他知道那個號碼的主人。

出了小區後,沈涼清望著有些陰霾的天空,眯了眯眼睛。

葉小溪站在他旁邊,拉住了他的手,輕輕地說,“最近發生了好多事。”

“嗯,”沈涼清淡淡地說,“我們走吧。”

彷彿是個巨大的陰謀,讓這個聰明的少年,在真相面前止了步。望著前方的分岔路口,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有的時候,他寧可自己傻一點,不去想太多的事情。只是,沒有人給他這個機會。

他還是會和葉小溪去看望秦凡琳,跟她說說話,聊聊天,但是,卻發現她情緒極不穩定,時常在不美好的夢境中掙扎著。

她還是會給他們說杜少煜小時候的一些趣事,她渾濁的雙眼裡只有在那個時候,才燃燒了一絲希望。

她說她這一生中最驕傲的事情,便是有少煜這麼個兒子。她的兒子能出國留學,將來一定是棟樑之才。

沈涼清和葉小溪默默地聽著,從來不打岔。

“明天,你杜叔叔要開審了吧,”她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嗯,”沈涼清垂下眼眸。

“你說,他能判幾年呢?”秦凡琳問道。眉眼淡淡的,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我不知道。”

“涼清?”秦凡琳喊了一聲。

“嗯?”沈涼清注視著她。

“你是個好孩子,”她嘆了一口氣,將葉小溪的手和他的手交疊握住,說,“你們倆要好好的。”

葉小溪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眨了眨眼睛,微笑著點了點頭,軟軟地說,“杜阿姨也要好好的。”

秦凡琳笑了笑,沒有說話。

杜方正公審那天,沈涼清一家和秦凡琳都過去聽審。聽眾席上坐滿了觀眾,神情肅穆,異常寂靜。在這樣一個莊嚴的地方,沒有人能笑得出來。

沈涼清默默地坐著,旁邊是葉小溪,她心裡有些忐忑,卻在表面上粉飾的很好。

看得出秦凡琳今天有好好打扮一番,她穿上許久不穿的黑色鑲金邊的旗袍。戴上了耳環和項鍊。她安靜地坐著,彷彿空氣一般。

而沈銘,則是緊皺著眉頭,因為,杜方正拒絕了申請律師辯護。他原本找了個富有經驗的律師,根據杜方正的情況,至少能為他減兩年刑。

但他,真的是放棄了。

上法庭的時候,杜方正是微笑著的,他緩步走著,眼神略過聽眾席,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安心了許多。

秦凡琳將自己的手心掐出了血,眼球上佈滿了血絲。

審判在冗長而規範的陳述中開始,杜方正自始至終都是平靜而面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