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高壯壯的男人,挺著個肚子走了出來。

看到陳晨,爽朗的笑了,“你小子,總算來了!總算沒有把我給忘了。”

陳晨笑道,“哪能呢!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隊長,這是我嫂子,這是我物件。”

甄珠等人挨個和副連長握了手,也就是這個時候,甄珠察覺到了異樣。

副連長的右胳膊,就沒有抬起來過,握手也是伸左手。

不過,這種情況下,說什麼都不好,甄珠只能把這件事藏心底,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副連長拍了拍陳晨的後背,笑道,“你拍的幾部戲我可都看了,真不錯。你嫂子也覺得好。你嫂子聽說你要來,從昨天折騰到今天……”

還沒說完,從裡屋裡面走出一個女子,膀大腰圓,端著一托盤的茶水,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說我啥呢!”

副連長撇撇嘴,“說你折騰了一天,也沒拿出什麼像樣的東西出來。”

嫂子老臉一紅,默默地伸出手,在副連長腰間一擰,“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你不還可以閉嘴嗎?**叨叨的……”

看著兩口子的互動,就知道兩個人一直都是這種相處模式,甄珠笑了笑,假裝沒有看見。

炕頭上,一個兩歲多的孩子正在那兒玩兒,一看到陌生人,那叫一個興奮,刺溜一下滑下炕,歪著腦袋看著一身軍裝的辛庚,大眼睛裡全是好奇。

甄珠立刻明白收拾炕上那些亂七八糟東西的意思了。

並不是什麼邋里邋遢,汙汙的話題,而是家裡有孩子在,單純的炕頭怎麼收拾都收拾不乾淨。

甄珠笑道,“寶寶,你叫什麼名字啊!”

孩子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大牛!”

一聽這就是小名,甄珠笑了笑,示意辛庚把小星星放下,對著孩子笑道,“大牛玩什麼啊!帶著弟弟一起玩兒,好不好?”

大牛點點頭,伸出手來牽小星星。

小星星也不怕生,跟著大牛就走了。

大牛從炕頭找了把木頭做的搶,又找了幾個子彈殼,和小星星玩起了打仗的遊戲。

小星星不太懂遊戲規則,急得大牛滿頭大汗。

副連長和嫂子看著笑,也不幫忙。

甄珠在一旁看著,有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晚上吃飯的時候,嫂子端了酒,特地過來敬甄珠。

“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咱們當家最苦最累的時候,是你給了一口飯吃,唱了首歌給他聽。要不是你,陳晨也不會當上作家。這些,嫂子都記著呢!”

嫂子這話一說,甄珠就明白過來了。

副連長的手,大概是什麼時候折的。

可這個時候,哪能提這話頭。

甄珠端著酒杯,笑嘻嘻的說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都是我該做的,嫂子這就客氣了。”

一杯小酒被甄珠滋溜一聲,乾脆的喝下肚,嫂子笑了笑,仰頭就喝了,沒有一句廢話。

有些話,說得再多都沒用,還不如記在心裡。

中國人,沒有什麼事兒不能再酒桌和飯桌上解決的。

吃過飯,喝過酒,情誼就到位了。

有些話,清醒的時候不能說,喝醉了就能隨便說了。

副連長喝酒前是個爽朗漢子,喝醉了,是個覺得愧對妻兒和部隊的孩子。

心裡一肚子話,藉著酒勁,對著嫂子都說了出來。

並不是什麼轟轟烈烈的豪言壯語,也不是什麼甜到發的甜言蜜語,一句對不起,一句辛苦了,就讓嫂子的眼淚刷啦啦的下來了。

嫂子完全沒了往日的彪悍,感動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副連長說完了這些,開始絮叨起部隊的生活,點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