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昇冷笑道:「什麼叫做勾結?是有人在弄他……不,在弄折家。這是在殺雞儆猴,警告後來者,莫要和折家親近。」

這等事再淺顯不過了,就是一次官場傾軋,背後的人是誰張昇大致猜得到。

隨從覺得不忿,「相公,那沈安竟然用此事來要挾,當時就不該答應。」

張昇笑了笑:「你懂什麼?馮立不成了,遼使在得意。這時候樞密院能做什麼?」

隨從皺眉道:「卻是不好挽回了。」

張昇點頭:「正是。唐仁走了之後,這個副承旨就成了香餑餑,可京城那麼多官職,香餑餑多了去,那些人為何盯著這裡?他們就是想把沈安隔離在樞密院之外,不讓他繼續影響樞密院四房……你要知道一件事,樞密院四房看似微小,可卻掌握著不少東西……」

隨從唏噓道:「兵、吏、戶、禮,這四房關係重大,這個副承旨的職位因此而變得搶手起來了。」

他猛地一驚,說道:「相公,沈安插手進來……此次又拉攏了陳昂,這是什麼意思?結黨?」

結黨是個讓人忌憚的詞,說話間隨從不禁看了看房門處。

「他就這幾個人,結黨……結什麼黨?」

張昇喝了一口茶水,眯眼道:「官場官場,一人獨行遲早會死無葬身之地。包拯號稱直臣,可私下也沒少和人聯手。沈安……他的手中有誰?」

隨從扳著手指頭說道:「唐仁,現在多了一個陳昂……折家……這個不算吧?畢竟是武人。」

張昇嘆道:「都是下面的小官小吏。罷了,老夫去找韓琦他們商議一番,早些弄下來。」

……

「惹事了?」

趙禎習慣性的說道:「那便換一個。」

一個副承旨的職位還無法讓他動腦子。

張昇苦笑道:「陛下,那馮立得罪了遼使,遼使一直在叫囂要陛見。」

「怎麼回事?」

趙禎顯得有些虛弱:「北邊還沒有邙山軍的訊息,遼使為何會跋扈?」

張昇把事情的原委說了,最後躬身請罪。

「那個蠢貨!」

韓琦恨得牙癢癢:「此事就該含糊過去,矢口否認會讓大宋坐蠟。到時候他們拎著那些鄉兵的頭顱來,咱們如何應對?先含糊過去,等訊息來了再說,這個道理都不懂?他怎麼做的副承旨?」

張昇說道:「此事現在很麻煩,若是邙山軍被圍殺在遼境,如何善後?遼人怕是會不肯罷休……」

派遣軍隊潛入遼境,這就是你們宋人所說的兄弟情義?

這特麼分明就是塑膠花兄弟!

韓琦冷冷的道:「一百人。」

張昇低頭,表示贊同。

「只是一百人,那不是入侵,咬死了這一條,遼人也沒法把事情鬧大。」

趙禎微微點頭,這事兒就算是定下來了。

可樞密院誰去和遼使交涉?

在馮立把事情搞砸了之後,和遼使見面就是個風險極高的差事。

宰輔們都在發呆,沒人吭聲。

趙禎也很頭痛,見張昇似乎不緊張,就問道:「張卿可是有人選?若是有,且說來讓朕聽聽。」

張昇說道:「陛下,沈安如何?」

咦!

趙禎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沈安。

他看了看宰輔,說道:「諸卿以為如何?」

他心動了,真的心動了。

沈安那廝雖然有諸般不好,可對外交之道卻有天賦。

可此事卻是陳鍾給弄出來的,沈安也是受害者啊!

現在還讓他去平息此事,要臉不?

趙禎要臉,所以才會問宰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