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上一個軍士尖叫道:「他們沒少,沒少!」

這人號稱是雄州第一眼,眼力超群,所以他一叫喊,眾人都不禁仔細看去。

「一個,兩個……」

不可能!

錢毅在搖頭,他覺得不可能。

五百餘精銳遼軍,大宋若是想全殲他們的話,至少得出動兩千騎兵才行。

可邙山軍才一百餘人,怎麼全滅?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他整夜未眠,徹夜喝酒,就是擔心邙山軍被遼人給滅了。

現在邙山軍全軍歸來,這必然是未曾遭遇敵軍,或是遭遇了,但機警的逃了回來。

「是了,上次在南京道,邙山軍就是在大軍圍殺中逃了出來,好,好啊!」

「他們多了一百多匹馬,是好馬!」

有人在叫喊,錢毅就愈發的迷糊了。

「哪來的馬?」

「回來了。」

那些鄉兵的親人在歡呼雀躍,什麼敵人,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自己的親人。

騎兵轟然而至,沈安在最前方。他勒住戰馬,然後招手。

幾個鄉兵拎著麻袋來了。

他們開啟麻袋的口子,然後傾倒了些東西……

一塊塊的東西落在地上,城門外的一條老狗衝過來咬起一塊就往城裡跑。

有人看到了它咬著的東西,就喊道:「我的天,是耳朵,是人的耳朵……」

沈安策馬往城裡去,百姓閃開了一條道,那些目光漸漸多了驚懼。

「他們一個都沒少,都回來了!」

有人終於數清楚了人數,於是那些目光就變成了敬畏。

這是什麼?

一百人出擊遇襲,全身而退,而且斬殺了多少敵人?

有好事者跑過去,用樹枝扒拉著耳朵。

沈安進了城,錢毅和饒春來已經在等候了。

「待詔……」

兩人仔細看著他,沈安伸開雙手,笑道:「某無事。」

錢毅激動的問道:「多少人?」

「五百三十九人。」

我的天!

錢毅不禁後怕的道:「竟然全身而退……」

進城的鄉兵被親人團團圍住,各種問題都出來了。

「這是機密,不能說。」

「爹爹,不能說,說了會被處置。」

「城中有遼人的密諜呢,不能說。」

鄉兵們沒有說,人群中有些人的眼中多了失望。

「五百三十八隻耳朵……有一隻先前被狗給叼走了。」

城外終於數清楚了耳朵的數量,又引發了一陣歡呼。

「那些該死的賊人,死有餘辜!」

「得意吧,到處截殺商人,還專門殺大宋的商人,這下死光了吧。」

歡呼聲無處不在,可隨即疑問就浮現。

一百人殺五百人,這個……

「待詔……」

「這是……」

面對驚訝,沈安淡淡的道:「殺了就是。」

至於怎麼殺的……

「把他們引到河邊,黑暗中看不清,敵軍陷入河灘中,我軍趁勢弩箭齊發……後來圍殺,一個都沒跑。」

饒春來激動的道:「夜裡遭遇圍殺,竟然能從容佈置,以弱勝強……待詔,遼人要發狂了!」

遼人肯定會發狂!

五百人圍殺一百人,最後被反殺,這訊息傳出去,南京道的文武官員要倒黴了。

有人會發狂,有人會不信,但他們都會倒黴。

耶律洪基會暴跳如雷,然後把那些倒黴蛋趕到更遠的草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