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

曹皇后迷惑了一瞬,然後濃眉微微一挑,爽朗的道:「那個年輕人狡黠,開始是拿曹家人立威,這是知道曹家不敢動彈,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可見他平日裡的純良大多是假的。」

「哈哈哈哈!」

趙禎忍不住笑了起來,有宮女給他拍背,他擺擺手,笑道:「他那時在汴梁孤立無援,就認識一個包拯。找一個人來收拾,也是想告訴汴梁人,沈家的膽子大的沒邊了,還不知道天高地厚,這叫做什麼?」

「肆無忌憚!」

「不,叫做初生牛犢不怕虎。」

趙禎笑了一陣,曹皇后見他心情好,就說道:「殿試在即,官家要不也走動走動?」

「好。」趙禎起身試著快走了幾步,滿意的道:「感覺不到有病,也該出去走動走動了,也好告訴那些人,朕又回來了。」

官家又回來了!

這個訊息放出去,汴梁城中大多歡欣鼓舞。

殿試就是在這個氣氛中開始了……

馬英坐在殿內,題目出來時他只覺得腦海里平靜如水。

到了此時,成績並不是第一位。按照沈安的說法,你得把自己的政治觀點透過文章表達出來。

馬英閉上眼睛,靜靜的想著……

殿內的太學考生們幾乎都是這個模樣,趙禎低聲問道:「這是為何?」

這姿勢就像是得道高僧,這個沈安不會把太學的學生們教的心如止水吧?

「這是在想題目吧。」

稍後太學的考生們睜開眼睛,紛紛拿起毛筆書寫。

他們的神色嚴肅,彷彿是在寫著關於大宋前途的文章。

「太嚴肅了些。」

宰輔們偷空也來了,想看看今年可有哪些年輕俊彥。

趙禎也是這麼覺得的,只是不好問。

一直等到考試結束,陳忠珩諂笑著說去問問,然後恰好抓到了馬英。

稍後他回來了,說道:「臣問了他先前為何這般嚴肅,他說沈安說過,如果說省試是進入官場的敲門磚,那麼殿試就要拋棄名利之想,捫心自問,把自己對大宋的看法透過文章寫出來,去告訴官家和宰輔,去告訴天下,太學人是怎麼看這個大宋,是想為這個大宋做些什麼……」

趙禎心中一動,就問道:「他想告訴朕什麼?」

陳忠珩說道:「他說道和術當並存,當道不可為時,則用術。什麼……把道供起來,用術即可,慢慢的再去改變道。臣不懂這話。」

「朕懂。」

「老夫懂。」

趙禎和宰輔們都懂,所以才有些糾結。

所謂的道就是當今的主流思潮,革新就是和這些主流思潮碰撞。范仲淹就是敗了,在這個主流思潮前碰了個頭破血流。

而馬英的想法就是不去理這些主流思潮,咱們悄悄的幹,一點點的幹。等到了某個時候,整個大宋煥然一新,那些主流思潮自然再無容身之地。

「他還是在想著新政之事,並透過在太學的教導,教出了這麼一批人來。官家,以後這批人就會是新政的支持者。」

趙禎的神色有些複雜,在范仲淹失敗之後,他對新政就再也沒有了勇氣,所以此刻聽聞這些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表態。

「他們不怕?」

歐陽修覺得這些年輕人真的是膽大無畏,不禁就有些唏噓起來。

陳忠珩說道:「他最後說了什麼……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說完後他發現現場安靜了。

趙禎本在沉思,此刻卻微微皺眉,眼中有些情緒,關鍵是他的雙拳緊緊地握著。

「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他們對大宋抱著希望,希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