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有人用籃子裝了海螺來賣,馬驍讓念萁挑幾個,自己看中了三隻黃色的海星。念萁買了幾個海螺,又挑了一條貝殼磨製的項鍊,那項鍊磨成雞心形,用一根紅線穿著。念萁把項鍊掛在頭頸裡。馬驍搗出錢包來付了錢,回頭看著頭戴黃色花冠,胸前掛著紅線雞心螺的念萁,柔情在臉上浮現,他露出很少見的笑容笑了一笑。

這一刻,念萁銘記在心。

就算後來兩人相處不好,惡語相向,惡念橫生,相看兩厭,彼此折磨,念萁也總記得碧海藍天下的馬驍看著春風花顏的念萁微笑的情形。有過那麼一刻,念萁總想馬驍心裡是有她的,就像她的心裡有他一樣。

那天晚上馬驍接著早上未完的程序繼續向念萁索愛求歡,念萁心裡漲滿了愛意,拋開羞怯與生澀,任他肆意施為。念萁的身體延抻已至極限,但馬驍仍在叩關問路。他一頭的汗,急切難耐,叫她的名字:“念萁,放鬆,讓我進去。”念萁嗯嗯地應著,配合他的動作,咬牙閉眼,摟著馬驍的脖子,盡著她最大的努力,痛出了一身的汗。

馬驍再一次筋疲力盡,他坐起來,大口喘著氣,推開身上的薄被。

春天的夜晚,海風悠悠地吹進只拉著窗簾的房間,薄薄的窗簾飄著,夜風裡海洋的清涼氣息彷彿能品嚐得到,另外還有甜甜的花香。酒店樓下種著大片的玫瑰,玫瑰花香在夜晚越發的濃烈。這個春風沉醉的夜晚是如此的美麗,窗內的兩人卻都如同在身在北極。念萁的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全身佈滿因寒顫而起的小疙瘩。她不敢開口說話,也不敢拉起被子蓋上。馬驍在黑暗中扒扒頭髮,踢開被子,起身去衛生間。

念萁慢慢揀起被子蓋在身上,默默地流淚。

馬驍衝過澡後回到房間,站在窗前,拉開窗簾,望著外面的夜空。念萁披著被子下床,赤腳走到馬驍身後,把疲倦不堪的身體和冰涼帶淚的臉貼在他的背後。有過那樣的貼身肉搏,怎樣的親密都不算突兀。哪怕念萁是一個處女新娘,而馬驍是她見的第一個裸體男人。

感覺到念萁的千轉柔情和百般無奈,馬驍直了直腰,卻沒有動作。念萁也不說話,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表示了。念萁的身子一陣陣地發著抖,喉嚨乾渴如火燒,腰下痠軟得直不起來,腿也打著顫。她啞著嗓子說:“對不起。”說完就順著馬驍的身體往下滑。

馬驍嚇了一跳,忙轉身來抱起她,把她放在床上,念萁舉起手臂想摟住馬驍的脖子,剛舉了一半,就無力地嗒啦了下去。她撥出熱熱的氣息說:“馬驍,我要死了。”馬驍抱著她發燙的身體,再次有了要砸牆的衝動。

馬驍打電話讓服務檯叫部計程車來,為念萁穿好衣服,帶她再一次去看急診。值班醫生還是昨夜那位老先生,看了早上的病歷卡,開了藥劑,在唸萁的另一隻手上刺進吊針,說:“怎麼病情又反覆了?要注意休息啊,不能太勞累。”馬驍默不作聲,看著虛弱得縮成一團的念萁,遲疑了一下,坐在了她身邊的椅子上。念萁垂下眼簾,乖乖地坐著,不像昨天那樣放肆地靠在馬驍的胸前,雖然她很想能那麼做。

輸完兩袋藥液,天已經微明,淡淡的半邊月亮在天上漸漸隱退,兩人一聲不響回到酒店。清風晨月與他們無關,玫瑰花香成了暗諷,馬驍拉緊窗簾,穿著衣服倒在床上睡覺,念萁壓著喉嚨裡的毛癢,倒杯水喝了,吃了一片藥,勉強著自己換上睡衣,裹緊被子也睡了。

一覺睡醒,房間裡不見馬驍,念萁覺得肚子餓了,燒也退了,慢慢換了衣服下樓去找餐廳吃飯。吃了一碗海鮮粥,便再吃不下別的東西,但她仍然強迫自己吃了半個饅頭。有米粥饅頭下肚,人精神了不少,付錢時問了服務小姐最近的藥店在哪裡,按照指點找了去,買了口服避孕藥和一瓶嬰兒油。

第七章 春風沉醉,暗夜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