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為什麼這樣慌張呢?你不是急著要見師父麼,觀在為師就坐在這裡,有話儘可慢慢說,不用害怕。”

他越是沉著,康浩就越覺心慌,既怕失去主宰良機,又怕言語露骨,唐突了“師父”,遲疑再三終於並出了一句話:“浩兒想請問近日謠傳的事……”

青衫文士閃目道:“什麼事?”

康浩怯生生地說道:“就是最近關洛—帶和蛇拳門掌門人‘開碑手’柳逢春……”

“啊!你問這個?”青衫文士濃眉雙挑,傲然道:“不錯,都是為師下的手,孩子,你覺得奇怪了麼?”

康浩俯首道:“浩兒不明白,你老人家為什麼大開殺戒?”

青衫文士哂道:“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為師不是告訴過你,承天坪凌辱迫害之仇,為師要他們加倍償還。”

康浩道:“可是,其中很我跟承天坪的事並無關係!”

青衫文士道:“那有什麼分別,反正這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順我者生,逆我者亡,不須任何理由。”

康浩聽得心頭一寒,惶然張目道:“師父,你老人家一向,不是嗜殺的人?”

青衫文士笑道:“你覺得師父變了?是不是?”接著,冷然一哼,又道:“不錯,師父是變了,這是四門五派迫我變的,哼哼,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殺戒一開,誰還顧得許多。”

康浩垂首嘆道:“如今四門五派中人,凡是參與承天坪之:會的,業已死亡逾半,師父的仇恨也長抵消得過了,望你老人;家劍下超生,及此而止。”

青衫文士臉色一沉,拂然道:“說了半天,你的意思,是責怪為師不該殺人太多?”

康浩道:“浩兒不敢責怪師父,只求師父以令譽為重。”

青衫文士冷笑道:“你要為師怎樣以令譽為重?難道我反向那些仇人去吼頭賠罪麼?”

康浩道:“師父若能淡忘恩怨,浩兒願伴隨你老人家尋一處幽靜名山,遠離江湖是非,侍奉師父安享天年。”

青衫文士突然仰面大笑,道:“太遲了,那種悠遊林泉,寄情山水,與世無急的日子,為師並不是沒有嘗試過,而且還整整過了二十年,可是,結果又如何?”說到這裡,用力揮了揮手,接道:“談這些徒亂人意,咱們還是言歸正傳以!孩子,為師那十柄風鈴劍,你都帶在了身上沒有?”

康浩道:“劍囊隨身,片刻未離,師父問它何事?”

青衫文士點點頭,道:“很好,現在你所它解下來,還給師父”

康浩聞言一震,驚詫地道:“師父,莫非浩兒做錯了什麼事?你老人家追回風鈴劍!”

青衫文士笑道:“不!為師只是暫時收回備用,最近可能要用它對付一個強敵,事過之後,仍然會給你的。”

康浩脫口道:“可是……”忽然眼中異采一閃,卻住口沒有再說下去。

青衫文士含笑問道:“可是什麼?難道你還擔心師父誆你,以走風鈴劍,一去不見面麼?”

康浩劍眉微挑,也微笑道:“風鈴劍本來是師父所賜,即使仍由師父收回,也是千該萬該的,不過,浩兒忽然想到,當初師父賜風鈴劍時,曾對浩兒說過的話。”

青衫文士訝道:“是麼?為師說過什麼?”

康浩凝目道:“那是兩句很重要的話,師父應該記得的!”

青衫文士笑道:“為師憂煩之事已經夠多,怎能記得說過的每一句話?好啦,別盡提這細微末節的瑣碎事,快把劍囊解給師父吧!”

康浩默然片刻,低頭解開前襟,剛露出劍囊一角,忽又仰面順道:“師父當真只是暫時取去,以後不罕賜給徒兒?”

青衫文士道:“當然!師父的話,難道會騙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