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站起身來。

尤寧和黃石生一齊躬身道; “恭送會主。”

青衣人擺手道:“免!”人影微閃,飄然掠出大廳。

就在青衣人起身離去的剎那,駱伯傖已從眼鏡中看清他的面貌,情不由己,機伶伶連打了兩個寒噤,若非自掩口掩得快,險些忍不住要失聲驚撥出來。

青衣人那高挑的濃眉,灼灼的眼神,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唇這一切,駱伯傖熟悉得有如自己掌上的指紋,二十年來,無時無刻不在腦際映現。

這是多麼親切的一張臉,縱然再過二十年,他也能一絲不:差的鏤繪在心扉上,對那張臉,他曾經傾注過真誠的友情,更寄託過復仇的希望。二十栽闊別,生死如謎,卻萬萬想不到會:在此地重現,尤其是在自己滅門仇人的大廳中。

這意外的發現,震撼了駱伯傖,幾乎使他整個腦子變成一個鍋亂糊。瞬息間,他恍惚度過了千百年,好像想到許許多多事,又好像什麼也沒有想。

他木然地站在暗鏡前,直如泥塑木雕般,一遍又一遍,無聲地問著自己道:“楊君達!楊君達!怎麼會是他?怎麼會是他……”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室門悄然啟開,駱伯傖仍懵無所覺黑牛李鐵心,探頭進來,低聲叫道:“四哥回來了,請大哥去一下,有急事稟報。”

連叫兩遍,駱伯傖才矍然而醒,問道:“你說誰回來了?”

第九章 似真似假 虛實莫辨

李鐵心皺了皺眉頭,又道:“黃四哥趕回來,有緊急事要面稟大哥。”

駱伯傖驚喜道:“人呢?”

李鐵心道:“在後園臥室裡。”

駱伯傖獨臂—揮,道:“快走!話才出口,人已奪門而出。

後園臥室中,飛蛇宗海東正焦急不安的徘徊蹀跆踱,黃石生則站在榻前,目光怔怔注視著榻上的袁氏雙環,神情顯得十分凝重。

他一身裝束仍是“餘坤”模樣,易容也沒有洗去,分明是倉促間抽空由前院潛回,稍作停留後,又得趕到前院去。

駱伯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長吁道:“四弟,真難為你了!”

黃石生微微欠身,臉上綻出一抹苦笑問道:“適才經過,大哥都看見了麼?”

駱伯傖點頭道:“愚兄目睹經過,一直替你捏著一把冷汗,四弟,你看那個‘會主’……”

黃石生斂容道:“小弟正為了這件事,特來面見大哥,二十年前小弟雖未親眼見過風鈴魔劍楊大俠,但那人的衣著容貌,竟與大哥和康賢侄平日口述的一般無二,莫非楊大俠果真還在人世?”

駱伯傖嘆了一口氣,道:“愚兄也正想問你,據你從近處觀察,那人臉上是否易過容呢?”

黃石生搖頭道:“看不出易容痕跡,即或有,也決不是普通易容藥物。”

駱伯傖惘然若失,喃喃道:“這真是太奇怪了。”

黃石生道:“大哥與楊大俠誼屬知交,從那人的口音,語氣,或者舉止方面,難道也看不出什麼破綻?”

駱伯傖凝容道:“沒有那人語音舉動,甚至發笑時的神態,幾乎與二十年前毫無分別。”

說到這裡,微微一頓,又激動地接道:“可是,我決不相信他就是楊君達。假如他真是楊君達,怎會狠心毀我家業,怎會忍心殘殺我的妻兒?”

黃石生默默沉吟,半晌無語。

飛蛇宗海東望了望僵臥榻上的袁氏雙環,忽然低聲說道:“四哥,你看楊大俠會不會跟袁氏雙環一樣……”

黃石生搖頭苦笑道:“不可能。袁氏雙環是被害之人,他卻是‘會主’。”

宗海東道:“不知道他是什麼會的會主?”

黃石生道:“再在連我也沒弄清楚,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