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嗎?”綠窈眨了眨眼,很無辜的說,“我只是來問候你而已啊。”

看來,她提醒的還不夠呢。

餘清露閉話音冷淡,“不需要。”

綠窈繼續往前走著,眉眼之間似真似假的笑意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褪去,被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取代,“阿昭出事的那輛車,是你做的手腳吧。”

像是確定的,卻又像只是在試探。

餘清露被逼到角落,身體和貼著瓷磚的牆壁接觸,一股涼意透過薄衫傳到面板,然後滲入血肉。

耳邊響起綠窈輕飄飄的嗓音,“剪斷剎車線,已經屬於間接故意殺人了,是要坐牢的。”

掌心的嫩肉終於被指甲摳破,骨節泛著青色,每收緊一分力道,指甲便更深入面板,摩擦著被撕裂的血肉。

她的臉色慘白,抬手推開綠窈,忽然笑了起來,如鬼魅一般,“你有證據嗎?”

如果有證據,她早就已經在那四四方方看不到光的監獄裡了。

綠窈冷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餘清露,你會有報應的。”

只是短短五分鐘的時間而已,餘清露從最初看到綠窈的詫異,到後來的害怕,再到現在的無所謂,心境完全不同。

放鬆身體靠在牆壁上,目光恍惚難辨,“報應啊,這不是已經來了嗎?”

……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的聲音,迴盪在走廊裡,有些刺耳。

綠窈從走廊的另一端走過來,兩人之間的距離剩下三四米的時候,南灣才發現她神色不太對。

“嫂子?”

她像是沒看到南灣一般,如果南灣沒有開口叫她,她可能就直接就這麼走過去了。

綠窈醒過神來,臉上的冷淡頃刻之間全部隱去,恢復了平日裡慣有的模樣,“哦,是南灣啊,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踩到你了。”

南灣搖了搖頭,“沒有。”

視線越過身材高挑的綠窈,看向走廊盡頭角落裡的那抹單薄的身影,距離太遠,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把視線收了回來。

綠窈笑的很無害,“你是來看杜伯母的嗎?”

“慕主任讓我給他跑腿,送份檔案過來,”南灣把包裡的檔案架取出來,拿在手裡晃了晃,眉眼溫婉美好,“醫生不在,我準備先上樓去看看媽媽。”

她記得,九九滿月的那天,綠窈問過慕先生,也問過三哥,餘清露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一樓門口,有目的的擋著她、很明顯不想讓她上樓的男人,是慕氏的員工。

所以,走廊盡頭的那個人,是餘清露麼?

那天晚上,綠窈口中的‘何止是認識’,到底是在暗指什麼?

“他經常這麼使喚你麼?”綠窈並沒有擋著南灣的視線,而是自然的微笑,“我回去說說他。”

“不是啊,偶爾一次而已,都是公事,在醫院慕主任的風評好的不得了。”

聽到南灣的話,綠窈輕聲笑著,抬手把散落的碎髮勾到耳後,夏日的陽光落在肩頭,每一幀都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拿出手機看時間,“輕輕要放學了,我下次再來看伯母。”

南灣點頭了點頭,“嗯,好,嫂子你開車注意安全。”

電梯到了,是往下走的,她側開身讓綠窈進去。

……

餘清露在距離南灣兩步遠處停下腳步,視線落在南灣身上,從上到下,再原路返回。

慕太太還是像以前那樣漂亮啊,一點都看不出來是生過孩子的人,歲月真是不公平。

對比起來,她現在這副模樣,一定是像極了那些貧民窟裡整日為生活所迫的中年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