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認同顧客為上這句話。”相較於她的激動,他平靜多了,還是一瞬也不瞬的直視著她。“但是,我認為我的責任不是客人想喝什麼咖啡,我就做出什麼咖啡,而是我做出讓客人欣賞的咖啡,我做出讓客人願意主動花錢來喝的咖啡,如果今天我看到對面咖啡店的生意好,我就賣跟他們一樣的咖啡,明天看到另一家咖啡店的生意好,我也跟他們賣一樣的咖啡,這麼一來,我的店不但沒有吸引客人主動上門的籌碼,還會因為賣了太多種咖啡而把自己搞得手忙腳亂,你覺得這樣好嗎?正確嗎?”

他的一字一句,鏗鏘有力,該死的,她竟然找不到話來回他。

然而,魔羯座的她,個性就是死不認輸、死不認錯,她是萬不可能在他面前示弱的。

“凌飛湍,你是賣咖啡的,我是寫小說的,我們的行業不同、立場不同,你沒有資格批評我的對錯,而我也沒有錯,只能說,市場的大方向在哪裡,我們作者難免跟著大方向走,如此而已。”

可惡、可惡!為什麼她的反駁聽起來這麼沒說服力呢?

“那麼,祁星兒踏進寫作這一行的夢想呢?”他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情,望進她眼底。“難道祁星兒的夢想是出版一本本的情色小說嗎?”

瞬間,她咬著牙,凝住不動。

這個討厭的男人,為什麼他知道她的罩門在哪裡?

他是她的誰?

關於她的一切,他曾真心關心過嗎?

他憑什麼讓她無話可說?

“你根本不懂!”她的心裡一團混亂,脫口而出的喊著,“你根本不懂像我這樣已經小有名氣的作者壓力有多大,我不像那些新進作家,可以亂七八糟寫寫就一個片一書,我每一次出書,都有人在期待祁星兒這次的作品是好還是壞,是令人耳目一新還是陳腔濫調,我用過的點子不可以重用,別人用過的也要小心不可以用到,不然就會馬上被批評為抄襲,你能瞭解這種壓力嗎?你賣咖啡有江郎才盡的困擾嗎?你甚至把我的哈瑙咖啡都奪走了,你還想怎麼樣?”

一古腦的喊完,她奪門而出。

這不是她的房間嗎?該走的是他才對,為什麼走的反而是她?

嗚嗚,這下糟了,她要去哪裡啦?

“好了,我不管你們鬧得有多僵,總之,我結婚當天,我要看到我的禮車和司機,否則我們九年的友情就當沒發生過。”

“歐、陽、霓!”

祁星兒瞪視著面前那個語調輕鬆、重色輕友的女人,簡直不敢相信她有這種朋友。

“人家凌飛湍說的又沒錯,你幹麼這麼小器,不敢接受事實,難道承認他說的會讓你少塊肉嗎?”

“你究竟是不是我朋友?”這女人一徑倒向凌飛湍那邊,讓她深深覺得跑來找她訴苦是個錯誤。

歐陽霓語重心長的拍拍她肩膀。

“女人,就因為我是你朋友,才這麼幫你,給你跟他聯絡的理由啊,不然你要跟他賭氣到什麼時候?”

祁星兒沉默了。

她可以在心裡承認凌飛湍是對的,可是她無法在嘴上承認。

她真的很不可愛不是嗎?誰會喜歡她這麼一個不坦率的女人?

“我相信讀者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你用心寫,總會有人感受得到。”盡責的安慰完畢,歐陽霓轉而高興的說:“對了,凌飛湍早上打過電話給我,他說除了他的車借我當禮車之外,他還幫我借了六部BMW可以讓許智軒的伴郎團隊風光開到我家迎娶,真是夠意思。”

“難怪你一直幫他說話。”祁星兒嗯哼兩聲。“原來是被他給收買了。”

所以,為了這女人的婚禮,縱然她恨凌飛湍恨得牙癢癢,她還是得跟他好好相處。

“還有,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