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回來,與林鈺林大人同行。林鈺林原是徽州巡撫,如今被召入京,任都察院右都御史。

王瑾也是進士,極有才華,因初入官場便遭挫折,仗著王家才全身而退,後來便隱居到黃山去了。他今生最得意的弟子便是王亨和林馨兒,後來王亢等人去了華陽鎮,學業也是他教授,卻再沒一個資質比得上王亨和林馨兒。

王瑾自己不肯受官場束縛,卻極為關注王亨在仕途的發展。王諫從老僕那裡得知梁心銘就是林馨兒,立即給徽州華陽鎮的三叔去了信,要他查當年的事。王瑾這才知道梁心銘的身份,驚喜交集。

王亨和林馨兒不僅是王瑾最得意的弟子,也是他的侄孫和侄孫媳,更是王家孫輩最出息的人,同時還是他理想的實踐者。王瑾並非不想做官,恰恰相反,他有著所有讀書人的抱負,只是不知如何施展。一個王亨叱吒官場就令他自豪了,聽說梁心銘就是林馨兒,他激動得不能自已。

王瑾以為,林馨兒不僅是王家的榮耀,也是他王瑾的榮耀,身為王家輩分最高的族老,他當即下定決心:哪怕傾全族之力,也要保住這個侄孫媳。

他這次進京,便是帶著秘密回來的。

當下,王瑾被請來了。

大半生不問世事、寧可退隱也不肯向世俗屈服的老太爺,一進門便對王諫道:“答應玄武王!”

玄武王向王家求親了。

王諫暫未應承。

王瑾要侄兒答應,是想利用王曉雪聯姻,爭取玄武王府的支援,在梁心銘公開身份時,多一份保障。

王諫搖頭道:“不可。”

唉,這個三叔,怪不得在官場立不住,這麼多年了,還是這個樣,一點沒變。

王瑾不悅道:“為何?曉雪與張世子已經那樣了,皇上也下旨休了張世子妃,這門親怎麼不能結?”

王亨忙請叔爺爺坐下。

王瑾在上首坐了。

就聽王諫道:“現在不能答應,正要趁此機會看他反應。倘若他怕沾惹麻煩不肯援手,選擇明哲保身,而我們又答應了親事,到時候難道再退親不成!”還有個緣故王諫不好說出口:他不知玄武王到底有沒有謀反之心,他很看不透張正和這個人,不得不謹慎行事。

王亨也道:“不必扯上妹妹的親事。青雲連朱雀王和趙世子都沒告訴呢。該做的努力我們都做在前頭了,現在很不必畫蛇添足,上下奔走反而壞事。”

王諫點頭道:“是這道理。”

王瑾道:“如此,這事就罷了。”

三人又秘議其他環節。

這件事,王諫和王亨早就在準備了,如今不過提前發動,並不慌亂,只還有一件事王諫拿不定主意,躊躇的很,因問王瑾:“三叔,這事要不要告訴老太太?”

王瑾想想道:“得告訴。這事瞞不住的。老太太上了年紀,經不得大喜或大悲,若等事後告訴她,無論是驚還是喜,都容易挺不過去。不如現在告訴她,她心裡有了準備,又惦記重孫,等事情結束反而衝擊沒那麼大。”

王諫一想,可不是。

於是幾人便去了萱瑞堂。

又命人請了王夫人來。

老太太已經歇下了,聞報又起來,聽了王諫的話,果然又喜又悲又急切又激動,卻撐住了。

“你可有把握?”她問王亨。

“祖母放心,青雲定會平安。”王亨安慰她道。

“母親,梁心銘功績累累,加上眼下情勢……”他上前,低聲將朝中形勢告訴老太太。

老太太連連點頭。

王夫人則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他父子叔侄離開後,老太太對棋媽媽伸手道:“扶我起來,伺候更衣。”

棋媽媽忙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