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裙、上衣、褲子……有什麼算什麼,脫得一路都是。

偶爾,樂天爭不過駱千帆,駱千帆搶著做飯、刷碗,駱千帆跟媽媽學了一手西湖醋魚,他做魚的時候樂天在旁邊靜靜地望著,大多數時間望的不是鍋裡的魚,望的是做魚的駱千帆。

那一刻,女人的幸福都在眼睛裡寫著,對男人的崇拜都在心裡激盪著。當然,駱千帆也會回望她,她那麼漂亮,身材那麼高挑,腿那麼長,牛仔褲塑造出只屬於樂天的極致之美。樂天在他心裡就是一百分的女人,完美無瑕。

駱千帆說:“你臉上是什麼?”

樂天摸摸臉說:“什麼?”

駱千帆說:“你走近點兒,我看不清。”

樂天走近了點兒,問:“什麼?”

駱千帆說:“你再走近點兒。”

樂天又走近點兒,駱千帆突然放下了鍋鏟子,一把抱住了,暴風驟雨般吻個實實在在、不離不棄。

煙火終於不敵情之火、欲之火,兩人捨棄廚房,去到餐桌上,不盡興,又到沙發上。

沙發破舊不堪了,頂在牆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頂在牆上咣噹咣噹,牆上掛的掛曆掉了,搭在他們的身上,沒幾下便被裹挾著撕扯得亂七八糟,成了一地的廢紙。

而後聞到焦糊味,鍋裡的魚廢了,興之所至,別說一條魚,就算龍肝鳳膽也隨他焦糊去。不過安全還是要顧及的,於是樂天雙腿掛在駱千帆的身上,從沙發又回到廚房,把灶上的火關了,而後原路返回……

很多次,他們偎依在沙發上,聞著焦糊味,品嚐著花兒一樣的幸福。

幸福是焦糊味的,樂天這麼形容的時候,也只有駱千帆才聽得懂。記憶比花還香,比蜜還甜。那樣的日子真美。

駱千帆慢慢睡著了,一腦子全是樂天。

夢中樂天來到虹城,兩個人朝夕相處,早上一起起床看日出,晚上一起爬到樓頂看星星,夢裡是能看到星星的,漫天星斗,星海璀璨。他們在夏季的星空下擁吻、撫摸,原始的衝動在體內膨脹,駱千帆幾乎要爆炸了。

突然,駱千帆想起來,他還在暗訪傳銷團伙,而樂天遠在柳城。他一下子驚醒了,把懷裡的“樂天”推到一邊,親錯了!

黑暗中,白露睜著懵懂的大眼睛愣愣地望著駱千帆:“師兄……”

“對不起,我去方便一下。”駱千帆尷尬至極,爬起來,邁過三五個人,到了院子裡。月在中天,四周亮如白晝。樂天也跟了出來,說:“師兄,我也要去。”

駱千帆去男廁,樂天去女廁。駱千帆從廁所出來,看到胡毛和黃豆站在院子裡,胡毛說:“我們也要上廁所。”

他們並沒有去,駱千帆明白:這倆傢伙上廁所是假,監視他們是真。樂天也出來了,看到胡毛和黃豆嚇了一跳,趕忙跑到駱千帆身邊拉住了他的手。

駱千帆拉著他回屋,在原地躺下,駱千帆說:“剛才我是不是做夢亂‘動’?”

樂天說:“嗯……”聲音小得像蚊子。

三分鐘後,胡毛和黃豆也回到了房間裡,胡毛和黃豆換了個睡覺的位置,黃豆一開始睡在靠近門的位置,現在睡到了駱千帆的旁邊,胡毛換到門邊,這個地方空間略略大一點兒。

駱千帆一夜也沒睡踏實,餓得難受。白露也一樣,從小到大也沒住過如此惡劣的環境,好在有駱千帆在身邊,中和了環境的汙濁。她縮著身子又扎進駱千帆的懷裡。

半睡半醒間,捱到東方晨曦託日,駱千帆睜開眼睛,看著一束陽光照進來,打在白露的俊美的臉上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身邊的其他人像睡醒的蛆一樣,陸續一拱一拱地爬起來,胡毛突然在院子裡大叫起來:“新的一天開始了,讓我們向著成功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