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聽婉兒的曲兒?”

杜大人微微一笑,道:“事關李將軍已經統帥大軍平滅江南餘孽,而牽涉天下民生的江湖第一大幫年幫也被人一夜散盡,更兼一向特立獨行的巴蜀宋閥舉家請降,使巴蜀海南盡歸大唐。聖上憂心盡去,龍顏大悅,我們這幾個日夜操勞的幕僚喜獲特赦,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事有湊巧,竟然趕上婉兒開閣獻藝的佳時,所以我們幾個才結伴而來。”

蘇婉微微點頭,道:“杜大人為國事操勞,且凡事為民請命,實為萬人敬仰。大人來到揚州,無論在什麼時候,婉兒都願意為您獻曲。”

杜大人笑著一拱手,道:“那,杜某多謝了。”

秦姓壯漢在一旁湊趣地問:“蘇大家,那我呢?”

蘇婉嫣然一笑,道:“秦將軍一聲令下,婉兒豈敢不從。”

秦將軍大喜,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是萬萬不許賴的。”

婉兒微笑著點了點頭,目光霍然轉向東張西望地坐在杜大人右側小亭的彭無望。

“這位公子請了。”蘇婉向彭無望微微萬福。

此話一出,眾人都悚然動容,無數熱辣辣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彭無望身上。

原來,蘇婉性情孤高冷傲,只對那些有真才實學的高人和善名遠播的良臣名將青眼有佳,所以在獻藝之前,能夠和她說上話的,無不是顯赫一時的風雲人物。

那杜大人乃是從李世民仍是二皇子的時候就跟在他身邊出謀劃策的股肱之臣,可比漢之張良、秦之李斯。而那位秦將軍更是馳騁沙場戰無不勝的無敵勇將,所以蘇婉才破例多聊了幾句。

而彭無望此人不但衣著毫不起眼,而且長相也不像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居然令蘇婉主動和他說話,理所當然地令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杜大人和秦將軍也都好奇地對他側目而視。

彭無望生平第一次和藝妓之流的女子打招呼,只感到渾身都不對勁兒,勉強一抱拳,道:“姑、姑娘有禮了。”

蘇婉臉色一沉,道:“公子可是來尋人的?”

彭無望一驚,道:“姑娘如何得知,在下正是來尋人。”

蘇婉輕輕一擺衣袖,慢條斯理地說:“我還知道,你要找的人是司徒念情,乃是司徒伯仁的女兒。”

彭無望驚喜交集,猛的站起身,用力拱了拱手,道:“姑娘既然什麼都知道,定然知道司徒念情身在何處,彭某這廂有禮了,求你透露她在哪裡。”

蘇婉微微一笑,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彭無望大喜過望,激動得狂嘯一聲,一個飛身躍出涼亭,道:“司徒姑娘,我總算找到你了。”

“哎!”蘇婉冷然一伸手,止住彭無望,道:“公子請自重,小女子無緣再姓司徒,已經改從母姓,名為蘇婉。以前的司徒念情,已經死了。”

彭無望濃眉一豎,厲聲道:“姑娘,司徒大叔有何錯待你之處,你竟然破出家門,不從父姓!”

蘇婉柳眉一豎,大聲道:“你真是問得荒唐!我那昔日的爹爹為了貪圖微利,竟然狠心將我作為賭注,輸給了妓寨,令我孃親憤然離家出走。十幾年來我在妓院裡,飽受折磨,若不是老天有眼讓我學成琴技,如今早已經成了在街上招搖拉客的殘花敗柳,你還說他有何錯待我之處?好,今天就讓在場眾位評評是非,看看我有否做錯。”

此言一出,立刻迎來一片附和之聲。

一個衣著光鮮,一看就知是貴族子弟的貴介公子揚聲說:“如此不負責任的爹爹,認他作甚?”

彭無望憤然環視四周,苦嘆一口氣,緩了緩語氣,道:“姑娘,司徒大叔早年確有不對,但是父女之間哪會有隔夜仇的。司徒大叔早已經承認做錯,你也不必再耿耿於懷。”

蘇婉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