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總鏢頭一樣,都是大唐的子民,如果眼看著恆州淪陷,任憑胡人兵馬直達長安洛陽,我們這一輩子都不會安樂。總鏢頭是英雄人物,莫非你麾下的鏢師們卻都變成了孬種。”

“侯阿大說的有理,”左連山奮然道:“總鏢頭,莫不是你看不起我們三兄弟曾經落草為寇,不當我們是大唐人了吧?”

“哼!”呂無憂和厲嘯天同時哼了一聲,顯得甚是不快。

“哪裡。”彭無望連忙說:“令兄弟三人乃是世間豪傑,彭某絕無半分輕視之意。”

“那就讓我們留下來,否則便是看不起人了。”厲嘯天冷然道。

“這……”彭無望心中焦慮萬分,轉頭看著目不轉睛注視著自己的賈扁鵲和紅思雪,苦嘆一口氣,求助似地看了一眼默然低頭站立的方夢菁。

“彭大哥,不必再說了,突厥人到處都是,路上處處都是兇險,如今所有鏢師都想要留下來守城,你讓賈妹妹、雪妹和我貿然出城逃亡,結果只能更慘。”方夢菁低頭掩飾著眼中的笑意,低聲說。

“這便如何是好,這一番我自問保不住你們之中的任何人。”彭無望仰天長嘆一聲,慘然道。

“彭大哥,生死由命,你可以多番出生入死,難道卻認為我們沒有這個本事?”方夢菁肅然道。

彭無望默默地看著她,很久之後才緩緩撥出一口氣,道:“你們要想清楚,突圍的時機只得一晚。過了今夜,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有機會離開了。”

沒有人接他的話,死一般的沉寂在院落中冉冉升起,久久不散。

就在這時,彭無懼嘹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三哥,你看是誰來了?”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轉過頭,朝著門口望去,只見魏師傅和司徒婉兒在彭無懼的引領下,有說有笑的走進門來。

“開什麼玩笑?”彭無望大驚失色,連忙快步走上前去,急道:“司徒姑娘、魏師傅,如今恆州風雲際會,形勢之兇險前所未見,你們還滯留在這裡做什麼?”

魏師傅呵呵大笑,道:“這一番,老夫可真的有些佩服這位司徒姑娘了。她為了演奏出真正撼動人心的琵琶樂曲,竟然決定留在這裡,感受一下真正沙場作戰的氣氛,以求得一絲靈感的啟發,真乃是世間少見的痴人。”

彭無望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勉強對司徒婉兒拱了拱手,顫聲道:“原來如此,彭某佩服。”

司徒婉兒噗嗤一笑,朝他微微萬福,以示回禮。

彭無望快走幾步,來到魏師傅身邊,小聲道:“司徒姑娘乃是樂痴,此事情有可原。可是,魏師傅,你乃老成持重之人,為何要和她一起發瘋?”

魏師傅仰天大笑,道:“總鏢頭,我比你痴長几歲而已,何時變成老成持重之輩?說到胸中熱血,我這老兒比你這半大小子也少不了一分。我留在此地,乃是為了替守城將士鑄打兵刃。想那些小老虎般的雄兵猛將,手裡拿著老夫鑄打的兵刃,可謂如虎添翼,還不將那些突厥狗種殺得落花流水!”

這番話說得在場的所有飛虎鏢眾一陣歡呼叫好。

彭無望苦笑一聲,低聲道:“魏師傅,該不會是你攛掇著司徒姑娘和你一起留下來的吧?”

魏師傅失笑道:“嘿嘿,話要這麼說,卻也沒錯。”話音剛落,他就開始伸長了腦袋,左右搜尋,嘴裡喃喃地說:“李讀先生現在何處?我現在可要和他好好聊聊,那一日他和我談起機關連珠弩的製造技巧,令我茅塞頓開。如今大敵當前,正是我們兩個老頭子發威的時候,機不可失啊!”

他這一說,所有人都想起了幾日以來愁眉不展,從不說一句話的李讀李先生來了。

“啊!你說李先生,”彭無望隨手一指一間客房,道:“李先生就在那裡落腳。自從幽州逃往至此,他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