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一聲驚呼響起,雲想容所料不及,整個人被竹影拽出了車廂。她畢竟是個不會武藝的女子,又如何敵得過竹影的力氣。左手上捏著毒針還沒捱到竹影的衣裳,已被他右手所執的佩劍一擋,“叮”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竹影一看是雲想容,霎時變色,把劍橫在她脖子上,狠狠勒出一道血痕:“夫人呢?”

雲想容頸上吃痛,再次呻吟一聲,能感到脖頸上的肌膚已被利刃割破。然她卻死死抿唇不言,無論如何不再開口。

此時暗衛們也已發現異常,齊齊下馬從後頭湧上來,兩個暗衛見馬車內再無動靜,立刻以刀劍做手,飛速撩起車簾。

“嗖嗖嗖”兩聲劃破這凝滯的氣氛,兩根銀針從馬車內倏然發出。雲氏暗衛皆是訓練有素,一聽便知道是暗器之聲,於是兩人默契地各往左右閃身,同時躲了過去。

而那車伕就站在兩名暗衛身後,尚且來不及躲避。一聲悶哼立刻響起,兩根銀針並排扎入了車伕的腦門兒之上。他伸手將銀針拔下,卻立刻感到渾身痠軟,踉蹌幾步倒在地上,症狀與出岫無異。

這一變故來得太快,明璋始料未及,手中五枚銀針也全部使完。可他卻很是沉穩,立刻反手掐住出岫的脖頸,另一隻手取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坐在馬車內喝道:“別進來,否則出岫夫人性命不保!”

眾人看到馬車裡的狀況,皆不敢再輕舉妄動。竹影反應最快,立刻一腳踹到雲想容,踩在她背上長劍直指:“他是誰?”

上次明璋與明瓔來訪雲府時,恰好趕上竹揚查出身孕,出岫放了他夫妻二人的大假。因此,竹影並未見過明璋,並不曉得這人的長相。

事到如今,雲想容卻還死死咬緊牙關,不肯開口說話。可她守口如瓶的模樣反倒坐實了竹影的猜測,後者冷冷質問:“他就是敏兒的生父?明璋?”

馬車內,明璋鉗制著出岫,與團團包圍的暗衛們對峙,不再多發一語;

馬車外,雲想容被竹影踩在地上,聽聞此言立刻反駁:“不!不是!不要傷害敏兒!”

竹影怒火中燒,腳下又狠狠使了幾分力道,幾乎要將雲想容的脊椎骨踩斷:“我敬你是主子,你卻讓我噁心!今日我便以下犯上,殺了你再去向太夫人請罪!”

“不!別殺我!我說!”雲想容深知竹影與出岫不一樣,出岫就算再用刑,也絕對不會傷了自己的性命。可竹影常年跟隨雲辭,又手握雲氏暗衛,殺人便如眨眼一般輕鬆隨意。

她是真的怕了,又或許是被明璋壓制得太久,終於能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地方。雲想容的臉死死貼在地上,口中全是灰塵。她極力想要抬高脖子離開地面,可方才頸上被擦出了血痕,疼得厲害。

雲想容這番輕微的掙扎,加速了竹影的怒意:“快說!”他作勢便要抬腳狠狠踩下去。

雲想容這才放棄掙扎,臉頰蹭著地面說道:“他是……明璋。你們快去救沈予!快去救他!”

聽到雲想容把自己給供出來,又心心念念要救沈予,明璋亦是怒火中燒,在馬車裡破口大罵:“賤婦!你以為沈予還要你?”

這一句再次戳中雲想容的痛處,如今事蹟敗露,她再也沒有機會了!沈予再也不會要她了!

想到此處,雲想容終於放聲大哭,淚水貼著臉頰落到地上,將灰塵攪合成了泥土,一塊一塊貼在她的面上。骯髒,及其骯髒,便如同她這個人,這顆心。

恰在此時,一聲巨響忽然從馬車內發出來,緊接著,明璋的慘呼聲想起——

就在明璋的注意力被雲想容所吸引時,有五名暗衛趁機偷襲,其中兩人輕飄飄跳到馬車車頂上,另有兩人站在馬車後頭。

四人同時出手,四刀齊下,將馬車從正中央豁然劈開!繼而,再有一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