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的聲響都罕有聽到。似乎這些飛禽走獸,都感到了瀰漫在整個巴陵郡的滔天殺氣。

天色已經接近正午,龍家莊內一片肅然。年幫各堂堂主,各舵舵主,以及所有為年幫效力的各方高手雲集年幫會客廳外的寬廣跨院之內。人數在千人以上。而年幫其他次一級的幫眾,齊備刀槍劍戟,強攻硬弩,分佈在龍家莊附近方圓三百里的各個村莊之內。所有人都知道,紅思雪將要在今天孤身前往龍家莊赴約。而且,每個人都明白,紅思雪將要宣佈解散年幫的訊息,而從此,這個孤獨而倔強的美麗少女將要成為年幫所有幫中的強仇大敵,再也不能成為自己的幫主了。

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遠遠傳來,一匹赤色鬃毛的胭脂馬由遠及近緩行而至。馬上的少女一身赤色武士服,足踏紅色薄地快靴,黃色衣帶,血紅披風,頭戴青色斗笠。她的臉色雪白,不帶一絲血色,眼簾下垂,讓人看不到她的眼神,但是,每個人都感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森寒殺氣。這股殺氣,澎湃而濃重,還在不斷地激盪和上揚。彷彿一片寬廣無際,浪潮不斷的死亡海洋,撲面而來。這股殺氣裡面,浸透著不惜一切的決心,和什麼都豁出去的絕望。

龍家跨院裡的三張太師椅上,坐著主導這次年幫大會的三大壇主。過眼一箭宗浩古,富貴神龍龍千鱗,七星神劍宋錚。龍千鱗慘白的臉上滲出慘淡的鐵青色,一雙陰戾的深目透出攝人的兇光,三寸長的刀疤在不斷扭曲的臉上顫動,宛如一隻正在爬行的蜈蚣。宗浩古一頭淡紅色的頭髮無風自動,宛如一股慘烈燃燒的火焰,一雙淡黃眼睛,死死盯住緩緩走進正院的紅思雪,殺氣橫溢,宛如一隻就要擇人而食的野獸;一隻強勁無比的右手,牢牢握住腰畔的鯊魚皮刀鞘的長刀。而藍襟白帶,三縷長髯的宋錚,泰然自若地坐在正中的太師椅上,悠然自得地扶著自己的長髯,饒有興趣地看著緩緩策馬而來的紅思雪。

在他們的下手處巍然站立著二十四節氣堂的各堂堂主。

春壇:立春堂,雨水堂,驚蟄堂,春分堂,清明堂,穀雨堂。

秋壇:立秋堂,處暑堂,白露堂,秋分堂,寒露堂,霜降堂。

夏壇:立夏堂,小滿堂,夏至堂。

冬壇:立冬堂,小雪堂,大雪堂,冬至堂,小寒堂,大寒堂。

而在各堂堂主下手,站立著三百六十五分舵舵主。龍家跨院之內,刀槍耀眼,殺氣瀰漫,彷彿修羅地獄。

此時的紅思雪已經策馬來到了跨院的正中,隨即勒住馬頭,讓胭脂馬在跨院正中站立,而自己則高居馬上,冷然俯視著面對著她的年幫三大壇主。

宋錚微微一笑,緩聲道:“紅侄女,何不下馬一談。咱們也有經年沒見了。”紅思雪目中寒光一閃,忽然從懷中拿出一枚金光四射的令牌,此牌做工精美絕倫,上刻春風夏花秋雨冬雪圖,背面精雕五個大字,春夏秋冬令。她將這枚令牌高高舉在空中,厲聲喝道:“春,夏,秋壇壇主好大的膽子,見到年幫幫主,因何不跪,難道想要叛幫不成。”春夏二壇壇主“轟”一聲同時站起身形,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因為紅思雪還沒有宣佈解散年幫,所以按照幫規,她仍然是幫主,向她行禮是應有之義。

秋壇壇主宋錚仍然悠閒地坐在太師椅上,沉穩地一笑,道:“紅侄女,宋某當年得前幫主特赦,人前不跪,見諒。”紅思雪冷哼一聲,道:“宋伯伯乃巴蜀霸主,當然不必,但是其他人麼……”她忽然綜聲一喝:“春夏秋冬令在此,有不跪者,要受三刀六洞之刑。還不跪下!”這一聲厲喝,清越如鳳鳴九天,聲勢攝人。二十四節氣堂堂主,三百六十五分舵舵主一時間為其所攝,不由自主紛紛跪下。宗浩古,龍千鱗勃然大怒。龍千鱗喝道:“混帳,還不給我站起來。這個人再也不是本幫幫主。她多年策劃,陰謀解散年幫,毀滅年幫數百年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