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本意,是要徐三谷知難而退,他才可以站住腳跟與之一拼。這本無可厚非,可是他卻忘了,徐三谷既然連命都敢不要,又怎會在乎他踢來的這一腳?

“喀……”徐三谷悶哼一聲,腿骨正被寧齊一腳踹中,發出斷裂聲響。但他身形一個踉蹌,繼續向前撲去,凜凜斧鋒依然斜劈而下。

劇痛只是讓他的臉扭曲得變形,卻絲毫沒有減緩他出手的速度。寧齊出於本能地揮起他的禪杖,想阻住斧頭的去路,但徐三谷的斧頭偏了一偏,正好劈在了寧齊的頭部。

“嘩啦啦……”慘不忍睹的一幕陡然出現,寧齊的頭就像是一個熟透的西瓜,被人一拳打爆,頭骨碎裂,腦漿迸射。紅白兩色交織一處,混成一種令人心悸的恐怖。

可是徐三谷並沒有逃過寧齊揮出的最後一擊,他本來可以避讓開來,但他沒有那樣做,因為他心裡清楚,要殺寧齊就不能放過任何機會,否則機會一失,永不再來。

所以他的胸口遭到了寧齊禪杖的重重一擊,心脈已是寸斷。他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一點一點地離體而去,惟有的一點意識,也漸漸渾濁不清……

這場面讓寧齊的那兩名隨從看得目瞪口呆,就像做了一場惡夢。他們涉足江湖已久,這種場面並不少見,但這樣殘酷、這樣悲烈的戰鬥,他們還是生平僅見。

這的的確確就是一場惡夢,以至於當寧戈出來時,他們都沒有發覺。

寧戈只是冷冷地站立在寧齊的屍體旁邊,一言不發。看著又一個自己家族的成員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的心情實在難受。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寧戈皺了皺眉道。

“回寧爺,我們奉命跟蹤虞家小姐,看到虞家小姐進了這綢緞莊裡,呆了較長時間,寧齊便生了疑心,説是要進來看看。”其中一個隨從趕緊答道。

“這人難道真的有可疑之處嗎?”寧戈看了看徐三谷雙目圓瞪的臉道。

“起初倒不覺得,只是寧齊説,這家綢緞莊也算是霸上的有錢人家,既然沛公有令,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人。就算將這家人錯殺,大夥兒也好發一筆橫財,於是便闖將進來,誰料這人正在這院裡放鷹,一見我們,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那名隨從道。

“放鷹?”寧戈心中一驚道:“放的是哪一種鷹?”

“就是那種經過了馴化的鷂鷹,我們放箭都奈何不了它,可見那畜生是經過高人指點,肯定大有名堂。”那名隨從道。

寧戈久走江湖,當然明白利用鷂鷹來傳送訊息的只有知音亭中人,而知音亭與紀空手關係一向密切,説明今日發生的事情十有**與紀空手有關。

按照規矩,鷂鷹既然飛走,紀空手人在虞府的訊息已經走漏,他應該立刻向劉邦稟報,也好早作防範,可是寧戈卻沉吟半晌,改變了主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跟著寧齊也有些年頭了吧?”寧戈臉色一變,緩和了不少。

“寧爺的記性可真是不錯,我們是寧齊孃舅的親戚,跟著他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那兩名隨從怔了一怔,點頭哈腰道。

“你們的家中還有誰?”寧戈在這個時候拉起家常來,讓人覺得不倫不類。

“我們家中父母俱在,還有幾個兄弟姐妹,日子過得雖然苦些,但是我們每個月都會帶些錢回去貼補家用,也還過得下去。”兩名隨從道。

寧戈笑了笑道:“既然你們對眼下的一切還覺得滿意,那麼我就要提醒你們二位一句,對今天你們所見到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讓別人知道,否則的話,只怕小命不保!”

那兩名隨從嚇了一跳,對視一眼之後,其中一人道:“寧爺的話我們不敢不聽,不過,您能告訴我們這是為什麼嗎?”

“沛公的為人想必你們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