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了下來。

斬鄂在山頭四周巡視了一番,沒什麼事情,抬頭見烏雲罩頂,對東行道:“早點回去吧,好像要下雨了。”

東行一點也不想回去,回去了又要見到那古怪的種神。

慢吞吞地走到山下,那裡淌著一條河,河面不寬。斬鄂先一步下了水,東行心不在焉地跟在後面,將匕首在腰間一掖,提著衣襬涉水而行。

哪知看著平靜的河水竟然很湍急,她沒走兩步就險些摔倒,身形七倒八歪,多虧斬鄂回頭扶了她一把。

“這裡不好走,我扶你過去。”他穩穩地託著東行的胳膊往前走。

東行跟著小心地往前挪了幾步,忽然看到斬鄂停了下來,目光越過她背後不知在看著什麼。

她轉頭看了一眼,背後的河岸上站著風衷,美人照水,灰暗的天色都好似明亮了幾分。

她掐了一把斬鄂:“你不是不喜歡她麼,這麼盯著她幹什麼?”

斬鄂回神:“啊?”

東行惱火的很,對他道:“你揹我過去。”

“也行啊。”斬鄂正要彎腰,忽見腳下河水往兩邊分開,露出石塊遍佈的河底,腳下頓時就站穩了,詫異地扭頭一看,風衷在岸邊豎著龍桑杖,對東行道:“可以走了。”

東行氣悶難言,甩開斬鄂的攙扶,大步走去了對岸。

斬鄂跟著走了過去,剛上岸,河水又陡然合了回來,轉身看了看,風衷居然提著衣襬徑自走入了水裡,也不用仙法神力,隨著湍急的旋流晃了晃身子。

他不禁一腳踏進了河裡:“你怎麼不用法術啊?”

風衷站在河裡看著他:“我想看看你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揹我。”

斬鄂一愣,看著河水浸溼了她的天衣下襬,貼在她身上,纖腰盈盈一握,筆直修長的雙腿一覽無遺,頓時臉上發熱,避開目光道:“我總覺得你說的以前可能是我的前世,那也不是我啊。”

“不是前世,就是你以前。”

“怎麼可能,我才活多少年啊。”

風衷嘆了口氣,垂著眼站在河裡,他到底還是不相信她的話。

“斬鄂?”東行在前面的林子裡擰著溼透的衣襬,抬頭喚他。

斬鄂收腳上岸,朝那邊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轉頭看了過去,天上開始落雨,淋淋漓漓澆了風衷一身,她隔著雨簾看著他。

斬鄂不知怎麼一下就心軟了,大步走回了河裡,拖著她的手臂在肩頭一搭,將她背了起來。

風衷怔了一下,伏在他背上摟緊他脖子。

東行早已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斬鄂,他居然真將她給背了過來。

斬鄂不大好意思,擰了擰衣襬,遮掩一般擺擺手:“快走吧。”

風衷用龍桑杖在他和東行身前各指了指,二人身上衣裳便乾透了。

斬鄂的身上附著著靈力,龍桑杖一靠近便感覺到了,但沒想到東行身上也有些奇特,不是靈力,卻蘊著深厚的福德。

曦光當初犯下大罪,凡人之軀本該多有波折,可卻一路平順地長大成人了,多半就是因為這些年與她形影不離的緣故。

東行藏不住情緒,冷著臉就走了。

風衷看著她的背影,忽生感慨,當初為她取下名字的時候,根本沒想到會是這般光景。

一陣雨很快過去,出了林子就不下了。

回到柵欄院邊,明夷和塗山奉已經在等待。

明夷對斬鄂道:“塗山族長說了,你和種神的事是真的,就連青玄神女都傳信來說了,你們的確是有姻緣的。”

東行臉上血色褪盡,看了看斬鄂,他正發著愣。

明夷道:“既然如此,你與種神就隨塗山族長去青丘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