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如今是數脈,現在最好的法子就是用刀去癰,千萬不可再猶豫了。”

不,不,不,喬夫人搖頭,她不要割鼻子。

“用這蟲子,”喬夫人突然坐起來,面目猙獰,將御醫嚇了一跳。“就用這個,用這個給我治病,一定能治好。”

喬夫人說著吩咐管事媽媽。“將知道這樣治法的人叫來。”

管事媽媽立即下去,很快就將保合堂對面藥鋪的郎中帶進門。

小郎中不敢得罪喬家,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也只是聽大家說,沒有真正看到,不過那個朱老四一年前卻到處嚷嚷過那法子。簡單的很,就是將蛆蟲放在傷口處,那蟲子就鑽進腐肉中,等到它們吃完了腐肉自然就爬出來。”

御醫仔細地聽著,只是聽到後面眉頭皺的更厲害,這方法聳人聽聞。他聽著都覺得不舒服,喬夫人竟然要試?

病急亂投醫,御醫並不是沒見過這樣。

喬夫人的病要割開鼻子。若是嚴重說不得整個鼻子都不保,女人為了容貌拒醫是常事,為了保住鼻子試這樣的法子,他也能明白這種心情,但是他沒這樣治過。不好就下手,“夫人。用蛆蟲的方法,下官委實不會,若是夫人一定要試,還是請保合堂的人來吧。”

喬夫人脖子上的青筋不停地跳動,她不聲不響地看著前面彷彿已經被定住了般,怔怔地看著御醫,“不是已經將方法說了,大人就可憐可憐我,幫幫忙。”

御醫起身行禮,“下官著實不敢下手,也無從下手。”

御醫沒有了法子,只得起身要告辭。

喬夫人不說話,管事媽媽將御醫和那小郎中送出門。

屋子裡安靜下來,喬月嬋看著床邊那裝蛆蟲的盒子就頭皮發麻,連忙起身走到窗邊透氣。

靜立了一會兒,喬月嬋才倒了茶走回喬夫人床邊,“母親……”喬月嬋剛剛抬起頭來說話,看到喬夫人的情形,立即倉皇地驚叫起來,手裡的茶碗也頓時掉落在地上。

喬夫人正用手將蛆蟲拿起來放在鼻子上。

那些蟲子有的爬上了喬夫人的鼻子,有的掉落在被褥上,喬夫人臉上沒有半點的懼意,反而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臉上有了放鬆的神情。

如同噩夢般讓喬月嬋頭皮發麻,雙手也攥成拳頭緊緊地貼在耳邊,然後她用盡力氣不停滴尖叫,早已經忘記要上前將那些蛆蟲拿開。

外間的下人聽到聲音連忙走進內室,看到喬夫人的模樣,所有人都驚呆了。

夫人這是在做什麼。

喬月嬋的叫聲不停,才垂頭喪氣從順天府衙回來的喬文景走到院子裡,聽到悽慘的叫聲,不禁一陣恍惚,彷彿還身處陰森的大牢之中。

喬文景快走幾步推開怔愣在門口的下人一腳邁進內室,床上的喬夫人聽到下人喊,“老……爺。”下意識地轉頭去看。

喬文景見到臉上爬著蟲子的妻子,頓時整個人一抖,如同在冰冷的黑夜裡才撒了尿,渾身上下一機靈,那種寒意一下子遍佈全身,他開始後悔這時候回到府中。

下人已經認了罪,他也是百口莫辯,葛世通以他教唆王振廷的罪名上奏朝廷,他的官職恐怕要不保,他以為這已經是最可怕的了,沒想到進了家門卻看到這樣的情形。

喬文景漲紅了臉大吼一聲,“你瘋魔了不成?”說著看向下人,“都愣著做什麼,快將夫人臉上的蛆蟲拿下來。”

聽到老爺說要將蟲子取下來,喬夫人捂住鼻子,“別,誰也別動,這是治病的,這是治病的。”

喬夫人張嘴說話,那些蟲子還在臉上爬著,其中一隻已經到了她嘴邊,彷彿立即就要掉進她嘴裡。

瘋了,都瘋了。

耳邊是女兒的尖叫聲,眼前是瘋癲的妻子,喬文景再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