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掩不住的妒意。

卓南雁這時身心本就衰疲至極,木偶一般地連連謝恩後更是心神恍惚,驟然聽得皇帝的話,他只覺腦子“嗡”地一響,心頭湧起一陣狂喜。

“……你還想要什麼賞賜?”這聲音如同雷鳴般在他心底迴響,心旌搖曳之下,他只覺整座金碧輝煌的風華殿都旋轉了起來。

“臣什麼賞賜也不要。只求陛下……”他掙扎著跪倒在地,大喘了口氣,“將那紫金芝賞賜給我……”

此言一出,風華殿上的人均是一怔。“紫金芝?”趙構雙目一眯,緩緩地道,“你要它做什麼?”

卓南雁只覺渾身發軟,整個心魂似已化成一條細線,隨時會離開軀殼一樣。他癱在地上一邊叩頭,一邊道:“小月兒病重……只有那紫金芝……救得了她,只有那紫金芝……”嘴裡喃喃自語,已是不知所云。

湯思退、劉貴妃等人盡皆愣住。趙瑗慌忙搶上跪倒:“父皇,卓南雁臨局對弈耗盡心血,神氣不支,狂言失語,請陛下萬勿見怪。”

“只是狂言失語?”趙構笑起來,目光卻掃向沈丹顏,“你曾說,那紫金芝曾在你夢中化身魔魘,為不祥之物?”昕他笑聲陰冷,沈丹顏面色不禁蒼白一片,忙也跪倒在旁,低聲道:“丹顏……不知那紫金芝為何物,魔魘之語,不過夢中戲言,丹顏早就跟陛下說過不必當真的!依著沈丹顏的算計,本來要藉著接近趙構之機,不時進言,讓趙構對素來視為祥瑞的紫金芝心生厭惡,再由太子討要,就多了許多把握。

哪知卓南雁艱辛棋戰之後,心力不支,竟莽撞索要,頓時將太子和沈丹顏一起置於險地。

趙構森然一笑,轉頭望向低眉垂目的趙祥鶴,道:“你曾說,這卓南雁和沈丹顏原是相識的?”趙祥鶴蝦著腰上前跪倒,道:“老臣所知不多。只知卓公子和沈……沈姑娘都是由衢州而來,一路上頗多照應!”趙構笑容未斂,卻猛地一拍龍椅,砰然一響,驚得人人心神震盪。殿內的湯思退、劉貴妃等人眼見趙構突然翻臉,均是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多出一口。

沈丹顏霎時嬌軀微顫,太子的臉色也是一白。事情已是昭然若揭,一切都因這趙祥鶴而起。必是他得知卓南雁進宮,心底畏懼,索性惡人先告狀,將卓、沈兩人路上同行之事告知趙構。至於他如何添油加醋,旁人自然無法得知。

偏偏在沈丹顏說起紫金芝乃妖物化身的轉天,卓南雁便昏頭昏腦她索要此物,登時讓疑心頗重的趙構看出端倪。

“到底是天下第一女棋手,”趙構依舊在笑,只是那笑聲讓人聽起來便毛骨悚然,“你竟敢跟朕佈局?”

沈丹顏顏色如雪,卻淡淡一笑:“丹顏不明白官家的話。”趙構嬪妃無數,哪一個見了他不是百計撒嬌取寵,只有這沈丹顏始終淡如菊、清如蘭,這種清淡從容,反讓趙構覺得無比新鮮。看了她這副楚楚可憐的嬌容,趙構不禁心底一熱之後,又湧上一股酸意。他忽然明白,白己雷霆大作,更多的是因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火。

“丹顏的事卻也不必此時深究,倒是這卓南雁……”趙梅念頭一轉,望向卓南雁時,目光中更多了幾分厭惡尖刻,森然喝道,“卓南雁,你可知罪?”

卓南雁這時頭腦愈發迷茫,聽得趙構一聲斷喝,昏昏沉沉地只知道這皇上決不會依他所說的賜給自己紫金芝,心底發急,只覺一股熱氣直衝上來,霎時頭暈目眩,一頭栽倒在地。

“昏過去便可瞞天過海嗎?”趙構卻當卓南雁是被自己龍威震懾得驚厥不醒,愈發氣沖斗牛,目光灼灼地掃向眾人,“卓南雁居心叵測,朕決不能姑息此人!來人……”殿前武士聞聲趕來。

“父皇,”太子趙瑗忙叫道,“此人萬萬殺不得!瑞蓮舟會上,正是卓南雁識破金人奸謀,浴血苦戰,才挽狂瀾於傾倒。事後他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