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低聲問她,看她面色變好,看上去當真是已經痊癒。

“是,姑娘。”宮女朝她一笑,將早膳擺放在桌上,緩步走到雲歌的床沿,扶著雲歌起身,走到屏風之後洗漱一番,才目送著她坐在桌旁用早膳。

“反正我這邊有人就夠了,你若還沒有力氣的話,再多歇息幾天吧。”面色沉靜,雲歌開了口,嗓音聽來有些厚重低啞,她原本就性情溫和,善解人意,她在這座皇宮也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外族人,沒有資格對下人頤指氣使。

“姑娘,奴婢的名字叫紫鵑……”

身後傳來一道柔軟又微弱的聲音,聽上去並不理直氣壯,甚至若是不細心聽的話,很容易忽略。

雲歌聞到此處,驀地放下手中銀箸,她心生狐疑,更覺突兀,回過頭去望向這名叫做紫鵑的宮女,只見宮女的臉上依舊是溫和恭順的笑容,似乎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

為何她會突然告知自己她的名字?!因為她在自己身邊服侍了好些天雲歌都不曾記得她的名字,讓她覺得不被尊重和正視?在這個陌生的皇宮,雲歌原本就是一個外人,雖然住了三個月時間,她卻不清楚任何人的名字。

不過眼前的宮女一臉善意親切,不像是別有用心,凝視著雲歌的眼神也透露出友善,雲歌跟她四目相接,垂眸一笑,她輕點螓首,算是知曉。

“不過,紫鵑,你為何跟她們不一樣?”雲歌沉默了許久,直到紫鵑開始收拾桌子,她才沉聲問道。

“姑娘說的話紫鵑聽不明白。”紫鵑一臉怔然,眼底有些許閃爍之意,看來不無驚嚇錯愕,端著碗碟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宛若犯錯之人般慚愧。

雲歌早已起了疑心,她初次被夏采薇召見的時候也以為夏妃娘娘是一個溫和親切的女人,卻沒想過夏妃滿心貪婪**想要利用自己,這宮裡的每一個人她都不該太過輕信,她被逼迫著學會懷疑每一個人,更加小心翼翼,才能保護自己不再踏入險境。

她噙著一抹淺淡溫柔的笑意,將心頭的情緒壓得更深,不讓任何人輕易看出,雙手捧著溫爾茶杯,雲歌的眸光輕輕瞥過紫鵑的臉孔,說的漫不經心,不以為然。“自從我進宮以來,幫我打點生活起居的宮女也有三四位了,她們根本不敢太接近我,更無人敢抬起臉直視我的眼睛,生怕被巫術矇蔽心智,喪失理智。”

紫鵑凝視著雲歌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更覺雲歌跟貞婉皇后太過相似,不只是天生的面貌,哪怕是常年來養成的習性習慣,都如出一轍。之前太過分心,沒料到雲歌會突然咄咄逼人,她不敢多想,隨即開了口:“因為奴婢知曉姑娘心地善良,絕不會害人。”

“你為何知曉?我對你而言,交談甚少,根本是稱不上知根知底的人。你雖然被派來照顧我,但我並非大聖王朝之人,你也絕不會毫無理由對一個外族人忠心耿耿,當這宮裡其他人都相信我非純良之輩,為何偏偏你可以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知道我就是善良之徒?”雲歌驀地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邊緣輕叩在桌緣發出不小的聲響,落在安謐的屋內更顯響亮。

雲歌的臉上笑意全無,又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她的視線緊緊鎖在紫鵑的身上,不難看出紫鵑受了不小的驚嚇,面色灰白,眼神晦暗不明,即便如此,她還是閃爍其詞。

“奴婢沒有別的意思,奴婢天生愚笨,想的不仔細,也不會說話,不知哪些話說重了,哪些話說輕了……”一看雲歌一臉不快,紫鵑緊緊縮著肩膀,想也不想當下就跪了下來,滿心惶恐。

雲歌卻並不奢望她對自己下跪,她要的也並非是身為主子把下人掌控在手中的權力,她緩緩俯下身子,一手拉住紫鵑的右臂,眼底一片隱忍的晦暗。“紫鵑,你分明知道些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