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被夏采薇陷害,如今一眼就看穿祺貴人的心術不正,難道只是她對任何人都多了一份疑心,還是因為秦昊堯的那一句——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只能相信他?!

她從未想過,哪怕一次,若她就是貞婉皇后。

若用貞婉皇后的眼去看這些后妃的把戲,若用貞婉皇后的心去度量這些后妃的計策,那個女子……會如何做?!哪怕再仁心仁德,身為皇后,心胸寬廣,也不見得可以容納壞心的妃嬪吧,但卻又日日都必須面對那些一道分享夫君的女人,寬容仁慈,的確該讓人信服。

“雲歌姑娘,皇上找你呢,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皇上該等急了。”

一路上思緒不斷,剛剛走到皇帝寢宮前方,紫鵑已然在路上四處張望,急急忙忙給雲歌福了個身,牽著白馬走去一旁。

“朕聽紫鵑說你出去散心了,常去宮裡走走是好事,不過下回讓宮女陪你一起去。”雲歌推門而入,秦昊堯正坐在外堂的椅子之上,隨手翻閱著一本詩詞,聽到她的腳步聲,這才放下書冊,抬起俊臉來,看著她笑言,原本那麼苛刻疏離的男人,在面對她的時候,卻總是笑的。似乎能夠見著她,對他而言是一件開懷的好事。

他對她的微笑,他看她的眼神,他說話的語氣,都能看到他的感情,雲歌明白他依舊不曾改變心意,比起過去的頑固偏執,如今她平和淡然許多。畢竟她的反抗較真,在一國之君的面前,都更像是班門弄斧的可笑無力。她的眼底沒有任何熱切和暖意,淡淡問了一句:“皇上等我很久了?”

這一次,她不打算再逃。

秦昊堯看她的目光放柔,俊美面目愈發迷人,他的語氣向來篤定自信,從不優柔寡斷。“不算太久,反正你一定會來。”

當然,她除了回來,還能有什麼容身之所?!雲歌淡淡一笑,嗤之以鼻,卻不曾被他迷惑人心的俊臉蠱惑,雖然看穿了祺貴人的用意,不過既然是她險些撞倒祺貴人,這個順水人情她坐又何妨?!

“方才在路上見著祺貴人了,她讓我跟皇上說,玉清宮的臘梅開了,請皇上去觀賞。”

“朕不是不讓你跟她們有任何來往嗎?”

秦昊堯卻驀地笑意轉冷,他聞言不曾有任何敷衍的寬慰,有後妃記掛著他似乎並非好事,他緊鎖眉頭,面色鐵青,低喝一聲,就像是威嚇。

雲歌不曾想過他會勃然大怒,她的確也並不喜歡跟后妃打交道,但聽到他無端端的指責,卻像是做錯事的是她,雖然遲遲不言,不曾為自己辯解,但她心中始終落入幾分委屈。

“皇上既然厭惡她們,又何必娶她們?既然娶了她們,又何必不讓她們其中哪怕一人生下皇嗣?”

沉默了許久,雲歌才冷冷地開口,心中愈發混亂。

秦昊堯這一個男人,失去了摯愛,心裡卻一直只有容下一個人的位置。

時光的消逝,絕不容許他如此矛盾兩難,越是糾結,就越是痛苦。她突然後悔自己的出現,至少再艱難,他即將開啟新的生活,再想念故人,他也終究會看習慣新人的笑容,而並非如今緊抓過去的沙土不放。

握的越是緊,手中的東西越是容易碎。

“哪怕當年皇上明明清楚,貞婉皇后根本就不會回來了——”他的禁忌,無人敢觸碰的禁忌,唯有云歌生生揭開秦昊堯的傷疤,血肉模糊。

他驀地站起身來,逼近她的身子,臉上的笑容格外牽強,黑眸之內閃過一道晦暗,宛若失而復得的激動:“你不是已經回到朕的身邊了嗎?你說你是雲歌也好,朕清楚是上蒼把你送回來了,朕過去對你犯下的過錯,會彌補你的。”

前半生,崇寧已經毫不虧欠他了。

後半生,他願為她撫平傷痕苦痛。

雲歌繼而不言,她越過秦昊堯的身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