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傷了?”佑爵驀地站起身來,疾步走向她的身邊,一把捉住她的柔荑,湊近自己的俊臉觀望,滿手的血汙,哪怕沒有點上蠟燭,他也看得清楚。

那一刻,眉頭緊蹙,臉上笑容全部斂去,沒有表情的佑爵,彷彿憂心忡忡,面色凝重。他居然有些心疼。

黑子。

黑子或許是這世上最長壽的狸貓了。

自從佑爵將這一隻黑灰色虎皮斑紋的狸貓留在宮裡,它就一直在寢宮陪伴天子,但因為野獸脾性古怪狡猾,時而更會兇惡狠毒,除了跟天子親近,這隻狸貓誰也不理會,誰也無法讓它服從,素來高傲隨性。這宮裡被這隻狸貓爪著咬著的,十年來也有十來人了吧。

“黑子都睡在被窩裡,可見真的很暖和……皇上安心歇息吧,臣妾回宮抹點藥就行了。”她依舊不著痕跡地垂下了手,血滴從手背上落下,她驀地從腰際抽出隨身攜帶的絲帕,將手背綁縛紮好,不想髒汙了天子的手。

她的一舉一動,全部落在佑爵的眼底。

哪怕,她的打趣依舊讓他無法笑起來。

甚至,他只覺得她的笑聲之中,透露出淡淡的悲哀和無望。

都是他的錯,是他的疏忽。

若不是他執意不點蠟燭,丁柔也不會無法看清在錦被中的狸貓,更不會被野性未泯防範攻擊的狸貓所傷。

雖然她甚至不曾呼痛一聲,但他握住她柔荑的那一刻,察覺的到她無法控制的輕微顫抖。

他是黑子的主人,卻無法讓黑子對他的皇后表示友善,很多事,不是丁柔不曾用心,而是他無心。

黑子闖了禍,他卻不責備,相反,只是目送著被抓傷的丁柔轉身離去。

讓她如此生活的人,是他自己。

陪伴他五年之久的女人,他親自冊封為後的女人,甚至還不如一隻愛寵狸貓。

他在丁柔的眼底,原來是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殘酷不仁。

他還能責怪丁柔不愛他嗎?!

她付出的,已經遠遠超過他給她的了。

“留下來。”

他朝著丁柔的身影,胸口一陣措不及防的悶痛,他就在只剩下一線光明的黑暗之中,目送著她纖弱的身影越走越遠,下一瞬,就將離開內室,走去外堂了。

丁柔似乎不曾聽到一樣,甚至步伐沒有任何的緩慢,漸行漸遠,最終離開了皇帝的寢宮。

直到身後的下人將寢宮的大門合上,她才用盡了身體內的所有力氣,每走幾步,就依靠在無人經過的牆壁角落,背脊貼著冰冷的牆面,她緩緩的抬高雙手,掩面悲慟。

眼淚,無聲地匯入她手上纏繞包紮著新鮮傷口和血色的白絹之上,血汙的氣味,離她的口鼻那麼近,近的她措不及防。

回憶,早已葬送在她的心裡了

佑爵卷第2章色眯眯的笑

半月後,佑爵生辰,皇親國戚齊聚皇宮,靖遠世子也來了,在殿內面聖。舒槨�w襻

“靖遠拜見皇上——”

“靖遠,快起身吧。”在殿下的男人聽令緩緩起身之後,佑爵才將目光望向靖遠世子的身上,靖遠在朝中,素來以俊美儒雅聞名,弱冠那年,就是北國第一美男子。

雖然跟佑爵之間有輩分差異,但說穿了兩人是堂兄弟的血緣關係,靖遠父親便是先皇同父異母的兄弟,佑爵跟靖遠,也是年紀相仿,不過因為佑爵年幼時候,就在敵國當質子,更長久的幼年時光,根本不在北國度過,因此跟皇室王族中的兄弟姊妹,也沒有太深厚的感情,跟他關係最密切的人,只有一個寶月公主,他喜歡她隨性不羈的性情,那是跟他相似的。如今他總算放下心來,雖然無法參與寶月公主跟張奇將軍的婚宴,但他留在大聖王朝那麼些天,遠遠地在將軍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