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馬車保護的不留餘地,甚至更像是綁縛了她的手腳,困住了她整個人。

雨,還在下。

隱隱約約,她好似聽到了誰的腳步聲,踩在溼漉漉的青石地面之上,越靠越近,越走越近。

她呼吸一窒,還不等她有任何反應,那人的腳步聲消失不見,簾子驀地被大力掀開。

一隻手掌,探入簾子之內,是男人的手,大而有力,雨水打在他的手腕上,順著而下。

她面無表情,默默將手搭上那一隻手掌,腦海之中,卻只剩下一片無力的空白。

他緊緊握住她的手掌,甚至力道幾乎捏的她指節發紅,微微地疼,她不知是否他就是要用這樣的疼痛,讓她從回憶,回到現實。

讓她,即便再不情願,再不甘心,還是要好好看著他,看著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看著這一個——最終還是站在她身前的男人。

她的雙足踩踏在雨路上,她無言揚起脖頸,抬起眼眸,一個男人的身影,宛若用刀一筆筆刻在她的眼底,她彷彿要流出血淚來。

秦昊堯身著一襲深紫色華服,腰際束著銀色腰帶,脖頸上圍著一圈黑色貂皮圍脖,金冠束髮,一身貴氣,英挺逼人,尊貴無疑。身材挺拔俊長,但兩個月不見,他似乎消瘦了一些,俊美無儔的面孔輪廓宛若雕刻般完美,卻又無處不透露他的漠然和氣勢。太監為他撐著傘而來,但他一聽到城門的侍衛頭子來皇宮稟告他們入了城門,便當下放下手頭的大事,疾步而來,甚至兩番撐傘的太監無法跟上他的腳步而落後,只能小跑才面前跟上秦昊堯來。如今在宮門看著那馬車徐徐靠近,他並不曾再要太監撐傘走近馬車,獨自走入雨簾之內,止步於馬車前,雨水從他的華服之上滾落,宛若一顆顆珍珠,匯入下身袍子邊緣,一串串落到他黑靴邊的水窪之中。

她微微怔了怔,這一場雨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雨水落在她蒼白麵容上,晶瑩玉珠凝結在長睫之上,讓她的眼皮愈發沉重,幾乎無法睜大眼眸,眼底的人影卻越來越清晰,絲毫不曾模糊一分。額頭的幾縷髮絲被雨水徹底淋溼,柔軟地貼合在光潔的額前,她突然只覺得顫抖,心也在瑟瑟發抖,身上的皮毛坎肩也正因為被雨水淋溼而愈發冰冷沉重,她不知是因為冬雨寒氣太重的關係,還是因為冬日的關係,還是因為他的關係,她無法剋制微弱地顫動。

站在雨中,相互無言,那一雙黑眸也因為雨水的間隔,半眯著看她,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靠近她,將她摟在懷中。

雨水冰冷,傾盆而下,伴隨著一道驚雷,幾乎要劈倒整座皇城。

她的身軀開始微微顫抖,哪怕是在他的懷中,她亦無法壓下心中窒息的感覺。

單薄的白色繡鞋,站在水窪之中,涼意從足心緩緩爬上她的身子,穆槿寧身上的華服層層疊疊,從外到內,早已全部溼透。

秦昊堯紫色華服之上的溼意,彷彿也在一瞬間,全部侵入她的體內,他的雙手宛若寒鐵一般堅固有力地圈圍著她的纖細腰際,即便有厚重的衣裳隔阻,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唯獨讓她能夠察覺到暖意的,是他的呼吸氣息,伴隨著他胸口的心跳,縈繞在她的耳畔,他的俊臉貼著穆槿寧的螓首,右手緩緩遊離著她的背脊而上,準確地扼住她的脖頸,將她按向自己的堅實胸膛。

他這一個動作,在當下就讓穆槿寧不寒而慄,就像是一手就足以擰斷敵人脖子一般,他一貫地堅決狠毒。

哪怕沒有隻字片語,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舉止,都讓她想起他過去的種種惡行和霸道**,這些日子不見……彷彿沒有任何改變,甚至,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不知為何,會如此不安,甚至幾乎就要對這一個男人,生出滿滿當當的俱意。

在他的胸懷中,她好似一個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