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跟宮門的方向,是不同的。

“崇寧小時候不懂事,如今也該明事理了。”穆槿寧淺淺笑著,神色平和,眉眼處的溫柔,格外動人。夜色混合著月光披在她的身上,彷彿為她做了一件銀色衣袍。

秦玄無聲揚唇,不禁莞爾,最終還是不說一句話就走開了。

她更清楚,不久之後,她跟太子秦玄的關係,也不會再是這般的簡單。她如何喊得出來,那一聲太子哥哥?!

即便太子允許,她都無法允許。

過去十多年來的人事,都會在那一刻,頃刻覆滅顛倒。

她並不希望往後隨即發生的事,會牽涉到太子夫婦,誰又知曉呢,到時候,說不準連太子,都會惡言相向。

到時候,他們看她的眼神,還會一如既往的平靜麼?!

穆槿寧眼底的笑意,漸漸染上落寞,她扯唇一笑,最終也不再猶豫,走向那條通往宮門的大路,走出宮去。

十日的期限,一眨眼,就過去了。

在她剛剛平復太子妃的危機沒多久,她還是走到了青宮,皇宮的女子都過的格外精緻安逸的生活,像是被關入金絲籠的金絲鳥,時間久了,她們也活的滋潤,怡然自得。

如今正是嬪妃們午後小憩的時候,穆槿寧盈盈走入青宮,高貴的熙貴妃,卻已經站在門口翹首相望了。

她抿唇一笑,神色自若,彷彿彼此已經交好數年般熟悉,兩個人自然心照不宣,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她並不擺高姿態,畢竟沈熙也清楚,若沒有她,這件事就絕不會有轉機。

利用,也不過相互的。

沈熙看著穆槿寧走近她的屋子,以眼神示意身邊的宮女,站在門外守門,親自將房門掩上之後,沈熙才開了口。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何等的本事能讓皇上來看我一眼,但既然你說的那麼篤定,我就姑且信你一回。”

反正於沈熙,她如今在這個冷冷清清的青宮,並沒有任何希望。相信穆槿寧,她沒有任何的損失。就像是三天前的夜晚,即便旁邊庭院的貴人有被臨幸的機會,皇上也絕不會在她的庭院前停留一步……她不願坐以待斃了。

穆槿寧扶著桌面,無聲坐下,稍稍側過臉,眼神中的笑容,富而不見。自然沒有人知曉,她會用什麼樣的條件,給沈熙這般翻身的機會。

她的心中,雖然平靜如水,卻一陣陣掠過寒意,唯獨外人,無法看到她心中的變化。

“熙貴人,你必須心中清楚,要是你心中的那個秘密不冷不熱的,是不值得我為你出頭的——”

伸出手,穆槿寧的指尖輕輕觸碰桌上裝在水甕中的水仙花,如今花開了七八朵,格外清新嬌嫩。

“我更好奇的是,為何你知曉,我還留著一手。若是僅憑猜測,你這一步,走的太險了。”

沈熙坐在軟榻上看她,自顧自傾倒著一壺清茶,不疾不徐說了句。十天,她已經想的通透了。唯獨這一點,遲遲沒有豁然開朗。

穆槿寧彷彿不曾聽到沈熙的話一般,眼底只有水仙花的身影,隨著指尖的撥弄,她的眼神也漸漸湧入了柔美,如今她跟沈熙沒有高低之分,她不必件件都跟沈熙稟明。

沈熙驀地斂去唇畔的笑容,若她沒有猜錯,穆槿寧在宮中,一定有屬於她的人。既然穆槿寧已經心中有數,為何還要借自己的手去拆穿此事,而不直接自己去跟皇上說?!若是她說了,此事就做的太決絕了嗎?

“若是被皇后知曉,你我得知這個秘密,說不定會把我們兩個一起掐死的。”

她突地壓低嗓音,彷彿在說著一件不可告人之事,身子微微前傾著,眸光迷人閃爍著,紅唇邊的笑意詭譎深遠。

“自然很危險,但與其日日夜夜都被擔心掐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