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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卿季宣心有餘悸地自地上爬起來,身上滿是髒汙與狼狽,他抹了把臉,快步走過來,又是愧疚又是自責,深深彎下腰去:“卿某悔不聽世子的勸告,連累了世子,是卿某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了。”
宋緋苦笑道:“長平君先別自責,我們先回去再說。”
大雨傾盆,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車伕一路上快馬加鞭,暢通無阻。在離驪山別館一段距離時,宋緋讓車停了下來,對卿季宣道:“就在這裡下吧,我身份比較敏感,萬一讓有心人看見你和我共乘一車,到處汙衊你那就麻煩了。”
卿季宣一怔,正色道:“世子哪裡的話,卿某行得正坐得端,不畏人言。”
宋緋虛弱地抬起頭,面色白如薄紙:“你不畏人言我畏,我孤身在晉國,前途坎坷,以後可能有許多地方還得請長平君幫忙。”眨了眨眼,雨水順著髮梢低下,“其實,我救你就是這個目的。”
卿季宣沉默了一會道:“世子倒是直率坦誠,不管你出於什麼目的,總之你救了我。”
“那長平君先把自己保護好再來報答我吧。”韓雲率先跳下馬車,宋緋緊隨其後,半途卻被卿季宣攔住,他急得聲調都變了:“世子你受了傷,怎能淋雨。”
宋緋瞄了眼雨幕,韓雲起撐了傘在外面等著,她平靜道:“走幾步就到別館了,況且有雨傘。”撥開卿季宣的手,咬牙跳下馬車。
卿季宣見他如此固執,只好作罷。
驪山別館在雨幕中若隱若現,大門緊緊合攏著。
敲響了門,兩人站在簷下,等待的空閒中,韓雲起不禁問道:“世子,你身上的傷是隱瞞還是?”
宋緋疼得齜牙咧嘴,在心裡籌劃了下,若是刻意隱瞞難保不被人發現,不如……她心中猛然一動:“難得受一次傷,當然要物盡其用。我就是要讓晉王知道。”
正好,門房前來應門,宋緋毫不避諱,露著受傷的右臂,一路滴著血進了驪山別館。
宋緋受傷的訊息第一時間傳到王宗印耳裡,王宗印大驚失色,一邊遣醫者過去治傷,一邊派人進宮稟報晉王。畢竟是一國世子,平日或許受旁人言語上的奚落和諷刺,這些都是小事,可帶著劍傷回來那就非同小可了。
古往今來,從沒聽說過哪個質子死在敵國的。
衛世子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晉衛兩國關係定然惡化,衛國雖是小國,但也不能平白無故交惡呀!
這頭宋緋剛換下溼衣,面色蒼白地靠在床上,醫侍便拎著藥箱急急趕過來,整理了一番後道:“世子,請把受傷的右臂伸出來。”
宋緋自然是不敢把胳膊露給他瞧,免得他看出來什麼,指尖陷入掌心裡,她忍著痛意道:“你是要給我上藥麼?”
醫侍理所當然地點點頭,宋緋一臉嫌棄地說:“一個大男人笨手笨腳,弄疼本世子怎麼辦,你把藥開好,傷藥留下,我一會兒找個手巧的侍女來給我上藥。”
醫侍便應下了,囑託了一番又匆匆離開。
他前腳一走,宋緋終於有些撐不住,眼淚無聲地往下流,實在是太痛了。
韓雲起反身插上門,嘆氣道:“世子,千萬別哭出聲,忍一忍就過去了。”
宋緋含淚點點頭。
田業跪在床邊,拿起剪刀將宋緋受傷處的衣服剪開,露出大半截修長的玉臂,她剛才在回來的路上只簡單包紮了一下,此時殷紅的鮮血又滲出來。饒是田業小心翼翼,宋緋仍是疼得抽氣,渾身冒出冷汗來。
韓雲起看得直嘆氣,卻幫不上什麼忙,自責道:“是我沒保護好世子。”
田業將傷口仔細地清理了一遍,剛要上藥,外邊傳來雜亂的腳步聲,隨即是敲門聲。
宋緋心中一凜:“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