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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一邊撅嘴道:“可我實在吞不下這口氣!小飛哥是怕連累我們,才會答應他們的。我心裡憋屈得緊,他們到底幾時倒臺呀?!”
路二叔翹了翹嘴角:“急什麼?該倒的自然會倒。至於你那小飛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呀?”
第二天,胡飛便出門去處理演樂衚衕的鋪子。他才放出風聲,說要將鋪子轉手,便立刻有人過來商談。他記得曾經遠遠瞧見這位買主跟在兄長身旁卑躬屈膝,便冷笑一聲,駁回來對方提出的低價:“不瞞您老,我買下這間鋪面,原是為了自己開店的,無奈家裡忽然有事,不得不出遠門,只好把它轉手,掙些盤纏。這裡我是八十八兩銀子買回來的,前後收拾過一遍,自然比原先要貴些,再加上我還有些存貨在倉房裡,少不得提個價,一百二十兩!您看……”
那買主差點沒被嗆著,這一下就幾乎貴了一半價錢,他怎麼肯?忙道:“哪有這個道理?不是我說,你這鋪子又舊又小,我出四十兩已經很公道了,若你嫌少,儘可以問別人,看有誰會買?”
“那就等著瞧!”胡飛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裝模作樣地收起桌面的文書,“一天沒賣出去,我就一天不走,您老慢慢想去!想好了,承惠一百二十兩,一手交錢,一手交鋪子,我立馬走人!”
買主整張臉都漲紅了,甩袖而去,胡飛毫不在意,過了大半個時辰,不出他所料,那買主又跑了回來,狠狠地摔過一張一百二十兩的銀票:“拿去!我買了!”
“您稍等,我去錢莊換成小額的,路上方便帶。”胡飛往對面的錢莊去了一趟,把那張胡家用慣的錢莊所出的大額銀票,換成另一家老字號錢莊的小額銀票,才回來把房契交給了買主,然後一個笑容都欠奉,便提腳走出了大門。
他在外頭隨便找了家酒館,狠狠灌了三四壺酒,便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想起自己身上還有銀票,這不僅僅是自己的財產,還有春瑛的份子在裡面,才猛地晃了晃頭,勉強清醒了些,會了帳後往家走,離狗尾巴衚衕還有三四十尺路呢,便看到春瑛在路口探頭探腦地往外看,一見自己就鬆了口氣,急急迎上來:“小飛哥,你怎的去了這麼久?午飯也沒回來吃,你喝酒了?唉,你心情不好,做什麼不行?偏偏去喝酒,你不知道酒會傷身麼?”
聽著春瑛一邊囉嗦一邊扶著自己回家,胡飛忽然覺得心頭暖暖的,鼻子卻有些酸意,他低聲道:“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不會胡亂吃酒……”
“這就對了!天無絕人之路,誰說咱們就沒別的法子可走了?當初咱們不也是一窮二白的,經過努力之後才有今天的嗎?咱們再好好想想法子,看在通州能不能有別的掙錢方法……”
“好……”
胡飛跌跌撞撞地在春瑛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小屋,往床上一躺,便覺得酒意往上衝,整個人都迷糊起來了。春瑛忙打了溼手帕來給他敷臉,又有些擔心地問:“我瞧你醉得厲害,我去燒點解酒湯給你喝吧?”
胡飛的表情有些茫然,轉過頭來望了望春瑛,眼神卻沒有聚焦,過了一會兒,才冒出一句:“妹子,你真賢惠,將來不知是哪個小子走運,能把你娶回家……”
春瑛又好氣又好笑,拍了他一記:“叫你吃那麼多酒,看吧,說胡話了!”然後便轉身出門去燒湯。
胡飛抬起手臂遮住眼,喃喃說了句:“我沒說胡話啊……”不一會兒,袖角便溼了一塊。
胡飛一醉便醉了大半日,等他清醒過來時,天都黑了。他爬起床來,看到春瑛已經給他備好了洗臉水,旁邊還擺放著乾淨衣裳,散發著淡淡的皂夾香氣,不由得臉上一紅,忙忙洗漱好,換了衣裳走出去,魏婆已經在擺碗筷了,魏公見了他,便笑道:“醒了?快來吃飯!你是沒趕上申小四來的時候,路二爺帶回來的好酒!老頭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