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逼而來。與她目光相匯一處,注附其內的濃烈煞氣將她擊退好幾丈,立時將她逼得陣腳慌亂。

“呲……”一道口子在膝蓋下裂開。

廉幽谷的慌亂感蔓延到身下的瓦片上,瓦片一片連覆一片,一席開裂,迅速形成排山倒海之勢,瓦解個通天徹地。

巨大的灰塵隨著屋頂坍塌而蜂擁入屋。漩渦般的塵埃鋪天蓋地壓向下頭牽畫站立的兩人,之後撲簌飛下的瓦片如冰雹般硬生生砸向他們,再下一秒,就不是“塵埃落定”那樣簡單,而是非“血光之災”不能避免。

好在其中一個身手迅速,外袍一敞揮,連飛三瓦片,將另一人推翻到牆邊桌角,保下其一。但接下之後,瓦礫中的他卻不能倖免,彈指一瞬,潑天而下的碎片驀然將其推覆。所有碎瓦逐一堆掩,最後停滯一剎,有深紅血漬從廢墟中蜿蜒淌出。紅得十分嚇人。

廉幽谷從求生的房樑上跳下,見公孫煜完好無損的從桌下爬出來,自然而然得到的結論使她呆立在了當下。

“廉幽谷,你怎麼回事?”見著外頭宮女內監紛紛圍攏過來,公孫煜知道這事鬧大了。迅速合上書房僅剩的房門,將房內這一幕暫時性掩制了下去。“你呆在這裡不要出去,我去找人來幫忙。”

廉幽谷已經完全不能思考,公孫煜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也完全沒有察覺到。空洞的目光死死盯著那血液流淌的源頭處,下一秒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徒手刨著瓦礫,邊哭邊喚:“夫君,夫君,你不要有事。小谷不是故意的,小谷不是故意的……”

鮮嫩的小手短瞬間變成泥濘滾爬出來的樣子,指甲縫裡擠滿灰塵與血泡。雖然血絲慢慢從指尖外滲,但卻絲毫不影響這雙手主人的瘋狂舉動。

廉幽谷的哭聲還在空屋裡迴盪,瓦礫下傳來的動靜令她稍稍喜色,手上的挖刨動作又加快了許多。

漸漸的,裡頭的人也復甦意識,開始本能地往外掙扎。又過了好一會,瓦礫中間終於露出殷世煊的外袍,然後是胳膊,最後是熟悉的臉。

“夫君?你怎麼樣?你感覺怎麼樣?”廉幽谷清理開大片碎瓦,用盡全力將底頭的人抱扶出來。

殷世煊胸口止不住劇烈起伏。虛脫地推開廉幽谷的小手,目光在書房內四處搜尋,似在找尋物件。

這時候公孫煜也帶著一名醫官從外頭回來。進門後依舊是關好門窗,沒有叫外人入內。

流血的部分是從殷世煊的頭顱和左臂上流淌出來的,以一個成年人的血量計算,雖然失血比重佔據不大,但卻也足以引發眩暈、休克等併發症。且不知他身體有無其他內傷,如果有,後果可能更加嚴重。

“夫君……”得到這一結果的廉幽谷擔憂地嚶嚶啜泣,口裡頭忍不住喃喃呼喚。

“你出去。”殷世煊撬動嘴皮,捂著流血的部位冷冰冰斥訴了這麼一句。

“夫君,我……我不是……”

“滾!”不耐其煩的殷世煊突然低叱一聲,撿來地上被撕裂成七八瓣的淮南上河圖,猛力衝著書門方向摔去,“滾出去!”

在場的公孫煜和醫官都被這怖喝嚇將一跳。但隨後殷世煊頭顱上的血因著大吼再度噴湧,簡直恐怖至極。公孫煜見情況不妙,立馬對廉幽谷低聲道了句:“你先出去,這裡有我照顧他。放心。”

“哦。”廉幽谷忍著哭腔,烏漆黑的小手去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因為擔心再度引發殷世煊的傷勢,也很乖乖地聽話,退出了書房。

~

之後發生的事,廉幽谷就再沒有參與其中。只知道醫官來了好幾撥,子衿殿內也接連端換好幾盆血水,可想這裡頭病人的傷勢也不似看得那麼簡單。

公孫煜亥時前必須出宮,出來和醫官交流了幾句,見廉幽谷遠遠站在嘉慶子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