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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喝酒,暗暗關注著宋慈的舉動。
謝弘微建議道:“大夥閒話莫要多說,來華亭不聽湘靈姑娘唱曲就是人生一大憾事。”
宋慈低聲道:“華亭?”
梅曉辰解釋:“這間房間就叫作華亭,湘靈姐姐招待客人的房間。湘靈姐姐雖是自幼身在玉堂春此種煙花之地,但卻飽讀詩書,‘華亭’之名取自‘鶴唳華亭’之意。”
宋慈道:“是不是出自南朝劉義慶之世說新語——‘欲聞華亭鶴唳,可復得乎!’”
此時只聞一聲輕笑,宋慈微驚,卻見湘靈舉杯來到自己身前,道:“宋公子好見地,連世說新語一書都讀過。”
《世說新語》在當時屬野史雜談,流傳範圍極小,也上不了大家檯面,最多隻是老人家茶餘飯後說說笑笑,才會拿出其中一兩則可笑的小故事調侃調侃,若有紙質藏本也只會放在官府的書庫中當壓箱底那本而已,而宋慈從小 就偏偏是喜歡去刨嘉州知州府書庫壓箱底書籍的怪小孩。宋慈有些難為情道:“略讀而已。”
湘靈道:“不像吧!宋公子不必謙謹,但說無妨。湘靈讀書只是略讀皮毛而已,再說《世說》一書湘靈也真沒看過,‘華亭’之名。。。。。。”湘靈一頓,薄點朱丹卻形狀姣好的唇邊牽起一抹憂愁的笑意,恍若所思道:“‘華亭’之名只是出自一位故人的離別之言,別無深意。”
宋慈有一瞬間被眼前這名女子寂落的神態所打動,心念隨意而生,道:“怎麼能說是別無深意呢?姑娘那位能道出‘華亭鶴唳’一詞的故人八成是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忠賢之士。”
宋慈一語頓時引得全場人鴉雀無聲,湘靈更是一臉驚異之色,宋慈不覺,繼續道:“‘華亭鶴唳’確切出自《世說新語。尤梅》,原道是陸平原河橋敗,為盧志所讒,被誅。臨刑嘆曰:欲聞華亭鶴唳,可復得乎!陸平原既是一代西晉名士陸機也,西晉世道動盪渾噩,八王之亂時陸機為帥被派進兵洛陽,可部將視他是名書生出生,皆不服於他,結果損兵折將,大敗而歸,其後他又因奸臣所誣被誅,臨刑前一腔忠義熱血只能化作一聲悲嘆。。。。。。華亭鶴唳,已感慨仕途艱險,人生。。。。。。無常。”
宋慈語畢竟沒有一人說句話,宋慈暗道奇怪,半響,一個沉俊的聲音響起,“陸機祖父陸遜為三國名將,就是他令關羽大意失荊州的,怎麼能說他是書生出生呢?”
宋慈轉身,驚見是那個紫衣服的說話,一雙俊麗深邃的琥珀色眸子緊緊鎖定著自己,宋慈被他看得心跳一洩,慌忙偏過頭才能接道:“陸機少有異才,文章冠世,的確是書生出生,是那些人有眼無珠罷了。”
“哦~~”紫衣人長吁一聲,又笑道:“可我還聽說過去有人贊陸機是鳳雛呢!”
宋慈心中如重棒一錘,緩緩回身,與面含玩味之色的紫衣人沉穩地對上眼,一字字道:“若非龍駒,當是鳳雛。”
紫衣人笑意更勝,手中玩轉著一隻玉質筷子,筷子一頭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會兒指著自己一會兒又指著宋慈,道:“龍,鳳。”
宋慈蹙眉,摸不清紫衣人到底什麼怪怪的語氣,而眾人更是被兩人一龍一鳳說得糊塗,詭異的沉默片刻後,湘靈圓場般的出聲道:“宋公子真是博學,讓湘靈長了回見識。”
宋慈收回與紫衣人對視的視線,向湘靈拱手道:“獻醜而已。”
良久不說話的謝弘微也附言,“跟著宋兄豈止是長見識而已。”
宋慈淡笑。
湘靈笑道:“那今夜湘靈第一支曲子就獻給那位龍駒鳳雛的陸機吧。”
宋慈道:“古人已逝不可追尋,還不如將曲子獻給姑娘那位遠走他方的故人更好。”
湘靈一怔,隨即朝宋慈綻開一個釋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