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長桌兒的盡頭,他最多不過三十歲,臉上帶著

和善的笑容,怎麼看也不像個黑社會大老,連奸商都不像,更像是個中學教師。

男人身後還站著兩個“和服男”,都是面無表情,每個人懷裡抱著一把沒出

鞘兒的日本刀,他們就是那天刺殺未遂後逃回來的兩個殺手。

侯龍濤也不用人請,自覺的坐在了長桌兒另一頭兒的椅子上,剩下人都站在

他身後,“三口龍恍先生?”

“我就是。”對面的年輕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呵呵,當我聽說大名鼎鼎的三口組總長跟我同齡時,我已經非常驚訝了,

今天一見,還不像我想象的那樣一臉橫肉,也是個書生樣兒嘛,這就讓我更驚訝

了。”

“沒什麼好驚訝的,自古英雄出少年,侯先生也是一表人才啊。”

“哼哼,”侯龍濤掏出煙點上,“咱就別說客氣話了,我今天來是為了‘華

狼’,希望三口總長能給我一個面子,讓我把人帶走,就算咱們英雄相惜吧。”

“侯先生聽說我明天要拿他祭悼亡靈了?”

“是啊。”

“那我怎麼還可能把人交給你呢?他可是殺了我好幾個兄弟的。她們倆,”

三口龍恍指了指侯龍濤背後的星月姐妹,“也殺了我的兄弟,但好歹算是各為其

主,我可以不追究,這已經算是很給侯先生面子了。‘華狼’他吃裡扒外,暗箭

傷人,侯先生還是不要強我所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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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口總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不會因為你長得像個文弱書生

就真把你當善人。歸根到底,你領導黑社會是為了一個錢字,你死了七個手下,

我每家兒給二十萬美金,你把‘華狼’交給我,咱們大家都算有了交待。”

“我不知道中國的地下社團是怎麼辦事兒的,但在日本,一切都得講規矩,

‘華狼’犯了天下之大不韙,給多少錢也買不回他的命。”三口龍恍的語氣很平

和,但卻有一種不容改變的力量,“如果我放他走,三口組在日本也就沒法兒立

足了。”

“三口先生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咱們的立場不同,相信不可能達成一致

了。”侯龍濤低著頭,從眼鏡上方看著對面的男人,“你看我帶著這麼多人來,

也知道我不達目的不會罷休了。你耐著性子跟我廢了這麼多的話,想必是在等手

下人部署吧?”

“侯先生好有眼力啊,”三口龍恍並沒有顯出驚訝來,他從來沒低估侯龍濤

的智力,“這裡是三口組的根基所在,你這十幾個人還成不了氣候吧?如果你現

在走出去,我可以當你沒來過。”

這裡說是會議室,其實四周都是紙牆,典型兒的日式風格,如果外面有人,

屋裡的人一定可以看到陰影的。

三口龍恍的話剛說完,兩側的走廊上就響起了襪子和木地板接觸的聲音,很

快紙牆上就映出了一排拿刀的人影兒,他身後的兩扇大拉門兒開啟了,一群持日

本刀的黑西服站在那兒,得有一、二十個。

“我收回我剛才的話,真不好意思,侯先生,你們沒機會走了。”三口龍恍

的語氣還是很平和,並沒有因為對手已經成了籠中鳥就有絲毫囂張的表現,他的

雙手輕輕向前一揮。

二十個黑西服舉著刀從門外衝了進來,以長桌兒為分界,十個一組。

一直站在三口龍恍背後的兩個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