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腳踝,想要讓他安靜,一抬頭看見戚真思的動作,大呼,“不可!”

戚真思卻聽而不聞,茶館此時四面無遮擋,一點動作都被看得清楚,她躍起,身在半空,幾乎是立刻,箭雨如潑,狂飆而來。

戚真思一把抓住了已經被射死的茶館老闆,揮舞著那男子肥胖的身軀,一個翻滾,那老闆身上又是一層密密麻麻的箭,而戚真思已經到了茶館靠近西邊巷子的牆邊,抓起個酒缸拼命一砸。

“轟。”

一聲巨響,斷磚和烈酒同時激飛潑灑,埋伏在巷子裡計程車兵猝不及防,被淋了個滿頭滿臉,戚真思手一抖,火摺子飛射而出,半空點燃,落在了滿地淋漓的木屑烈酒之上,剎那間明光一亮,騰騰燃起。

士兵們驚呼走避,他們身上有鐵甲,不懼烈火,但也不能任烈火在鐵甲上燒灼,趕緊後退脫下鐵甲,戚真思和納蘭述,早已鬼魅般越過火焰,直撲人群中心,戚真思身上有火,她也不滅,直奔士兵群后那個指揮模樣的人,納蘭述衣袖一拂,無數碎光如漫天花雨,花雨一綻,血雨便嘩啦啦地落下來。

他們雖只兩人,但兇悍異常,尤其在前頭的戚真思,砸酒燒人的時候她不可避免也濺上烈酒,此刻身上火焰星星點點燃燒未滅,披頭散髮,滿面鮮血,像煉獄裡撲出來的惡鬼,四周敵人被她氣勢所驚,紛紛後退。

戚真思砸牆很有技巧,兩人衝出來之後就是茶館側面唯一的一條巷子,阻擋了四周包圍者的箭雨,兩人一出來就佔據有利地形,在屋脊上居高臨下打算射箭壓制的弓弩手,因為距離拉近,頓時失去了作用。

但先聲奪人也只能是一刻,四面計程車兵逐漸反應過來,試圖形成包抄,一個輕功矯健計程車兵,從一截斷牆後翻了過來,他以為被納蘭述拎在手裡的蠻子是個什麼重要人物,手中的長矛,毒蛇般先射向了他的背心。

眼看長矛便要射到要害,納蘭述和戚真思都全力鏖戰沒有顧及,那人正喜得手,那哎喲喂呀嘶啞驚呼的小子,忽然腰一扭。

看起來很隨意的一扭,像順著納蘭述的步態改變姿勢,但那勢在必得的一矛,竟然就這麼擦著他的衣襟滑了過去,落了個空。

那士兵一呆,去勢收不住,身子向前一傾,他也算反應快,伸手在地上一撐就打算彈起,誰知一隻髒兮兮的靴子,突然就伸了過來。

那靴子不動聲色地一踢,他的手頓時在地面滑了出去,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手中長矛飛出,正撞到戚真思腳下,被回頭看見的戚真思,一劍砍死。

一腳將這人屍體踢到一邊,戚真思冷哼一聲,“爬不了牆,逞能找死!”

她心無旁騖繼續衝殺,此時她已經落在了納蘭述後面,納蘭述和戚真思大開大合,厲鬼一般的殺人姿態完全不同,他出手精準有力,幅度不大,絕不多耗一分力氣,每個動作都似乎經過千錘百煉,縱然是在單手拎人還要浴血廝殺時,也有種悠遊自如而又殺氣內斂的風度。戚真思經過的地方血海翻漿,他經過的地方整齊如割麥,連鮮血都很少看到,但結果都是一個字,死。

地上很快堆滿屍體,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兒,納蘭述戚真思還不覺得,被拎在納蘭述手上的蠻子少年,臉朝下正衝著那些屍體,不住皺著眉頭。

他皺著的眉頭突然定住了。

身下,屍堆裡,一個滿面鮮血計程車兵悄悄睜開了眼睛,盯著戚真思納蘭述陷身對戰的身影,眼神裡射出一道獰狠的光,他的手隱藏在同伴的屍體下,隱約可以看見一柄刀正在被慢慢抽出。

眼看著納蘭述接近,那人頭一抬,正要拔刀,突然看見了一雙瞪得大大的眼睛,近在咫尺。

他呆了呆,才發覺是那個拎在納蘭述手裡的蠻子少年。

兩人都似乎怔在那裡,大眼對小眼,各自對望,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