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國皇帝留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京城,諸庫皆空,流民遍地,以至於地痞流氓宵小橫行,打砸搶時有發生,而死亡的一批臣子,暫時又無人填補空缺,更不要說撤換,這種非常時期,也只好先維持住現狀,納蘭述下令全城暫時處於軍備狀態,大軍一半在城外駐守,一半在城內控制局勢。

一個國家的平穩過渡從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君珂知道納蘭述忙碌,也從來不去打擾他,自動接管了皇宮的一切事務,這個非常時期,她不能讓宮內再給納蘭述搞事。

宮內的人已經跑得差不多了,君珂沒有重新選宮女內侍,現在也不是時候,她乾脆關閉一半宮室,把先堯國皇帝嬪妃集中到東六宮三殿之內居住,讓堯羽衛全員進入皇宮,暫任皇家守衛,至於娘娘們的身邊傭人不足——您不是大家出身嗎?讓您家族送幾個身家清白的侍女進來就是。不合規矩?沒關係,非常時期,準了!

堯國那些亡國妃妾,也知道這位八成就是未來皇后,還是個一路打殺進來的開國性質的武皇后,哪裡敢不聽她的,當即命人送人進宮,君珂也不怕她們惹事,反正住集體宿舍,有堯羽衛看著呢。

她對皇宮的事務不熟悉,整天忙得團團轉,連紅硯都領了大總管的事務,但君珂知道,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指望就這樣鎮住堯國皇宮是不可能的,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選定了一位楊太妃,這女子通達人情,行事大氣,在宮內年月久了,各方面也熟悉,君珂便將管束這些鶯鶯燕燕的事務,都交給了她。

這一忙,便忙過了三個月,轉眼便到了秋末,眼看著朝務宮務都漸漸穩定下來,九月十九,東南方傳來訊息,華昌王最後一支軍隊戰敗,華昌王在一座廢村之內自殺,餘軍五萬全部投降。

國內目前最大的反叛勢力,至此算完全瓦解,長達兩年半的堯國內亂,告一段落。

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最起碼暫時,國內已經可以開始操辦新帝登基事宜,之後才有政令一統,官制體制,選拔人才,全國軍務的重整,都需要在這之後,重新開端。

君珂已經有小半個月沒見過納蘭述,這段時間納蘭述忙得連自己的大殿都沒出門過,君珂也不去打擾他,就命廚房一定要保證納蘭述飲食,並親自送飯,每次都把食盒在門口悄悄交給晏希或韓巧。

今晚她繼續去送飯,天氣已經涼了,君珂便用自己的風毛披風罩住食盒,以免菜涼,到了正殿門口,老樣子門開一線,卻沒有出來韓巧和晏希,君珂將食盒放在門口,一隻手從門縫裡伸出來接,君珂正要將盒子遞過去,那手卻忽然將盒子撥開,一把將她拖進了門後。

君珂一驚,還沒來得及說話,炙熱的唇已經狠狠壓在了她的唇上。

面前那人熱力透膚,雙手急切地將她攬緊,低低的嘟囔“可想死我了,天殺的那群老混賬事多得不行……”一邊更深地吻下去。

君珂身子一軟,砰一聲被他壓在了門上,想要笑,想要說話,但最終沒笑也沒說,雙手緩緩地反移上去,攬住了他最近微微消瘦的背脊。

大殿香暖,銅燈影深,風動了簾幕層層飛舞,地面上鍍著長長的影子,溫柔繾綣,頸項交纏。

良久之後,殿門砰地一聲,好像有人撞在了門上,嘩啦啦奏章傾倒一地,有人驚呼“咦,這門怎麼打不開?”依稀是韓巧和張半半的聲氣。

君珂滿臉潮紅,推開納蘭述,納蘭述摸著嘴唇,怒瞪門外,一臉慾求不滿,看那模樣,很想把殿門就此永遠關閉或者就此永遠拆了。

隨即涎著臉又伸手想去拉君珂,君珂哪裡肯理他,白他一眼,轉身就向外走,門一開,韓巧和張半半愕然站在門外,看著一臉桃花的君珂走出來,一臉鬱卒的納蘭述黑著臉在她身後。

“統領……”韓巧此時一點也不巧,“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