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匕首插入他的身體的那一刻,他真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如果,不是他的身體下意識地對危機產生反應的話,也許,他真的希望這一刀能夠結束掉自己的性命。

他已經是太累太累了,文繡死後,還有誰能支撐他的靈魂,安撫他的脆弱?

顧翩翩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見他憔淬的臉孔駭人的陰沉著,慌亂向他道著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南宮麒倦極地合上眼睛,“這不關你的事。還有,謝謝你。”這一聲謝謝彷彿耗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同時,也將她遠遠地推拒開。

他這一生,是註定要孤獨的。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他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就算是死,他也希望自己能一個人孤獨地流盡全身每一滴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面對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女子。

顧翩翩受傷地退後兩步。他在說什麼?謝謝?如此的客氣,如此的冷漠。

她明白了,無論她對他做些什麼,利用他,或者是關心他,他都同樣的不屑、同樣的漠然。

那麼,他昨夜短暫的甦醒所表現出來的溫柔,只是她的假想嗎?

她看向他漸趨平靜的睡容,大悲、大痛、大喜、大愁彷彿都已離他遠去,他又是她初見時那個令人看不透的他了。

她緊咬著下唇,壓抑著想痛揍他一頓出氣的衝動,像一陣旋風般地卷出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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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翩翩!你給我爭氣一點,千萬不要回頭。

她一直奔到三十里外的高崗,這才腿一軟,跌坐在地。

可惡!這就是她第一次救人所換來的代價嗎?

她寧可他對她的不顧不屑,是因為她想殺了他,而不是因她曾救過他!

所以,做一個壞人對於她來說,遠比做一個好人要來得愉快得多。起碼,她會對別人的仇恨與憤怒甘之如飴。

“大哥,那死丫頭的幫手那麼厲害,我們該怎麼辦?”高崗之下有一黑一白兩道人影緩緩而來。

又是他們?顧翩翩連忙隱身於一個小上坡後。

“要想抓住那個臭丫頭,得先除掉那個男的。”黑煞陰惻惻地說道。

“我們兩個不是他們的對手。要不,我們先把訊息傳回神教,請少教主親自來一趟吧。”白煞憂心忡忡地說道。

“笨蛋!”黑煞打斷白煞的提議,“如果少教主親自來了,你我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白煞想起少教主懲罰辦事不力之人的手段,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明的不行,難道我們就不能來暗的?”黑煞臉上現出一種殘忍的快意。

“大哥的意思是——”

“欲仙欲死,魂斷愁傷!”

二人相視一笑。

斷魂煙?他們要用斷魂煙來對付他?!顧翩翩凜然一驚。

雖然,到目前為止,她甚至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但,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現在要用傷重之軀來對抗斷魂煙,她的心就不由得一陣緊縮。

不行,她不能連累他。

好歹,她也要好好保護第一條被她救回的人命。

他的命是她救回的,她絕不容許其它人再奪走!

想到這裡,她霍地從土坡後面跳出來,笑吟吟地叫道:“黑伯伯,白伯伯,二位還好嗎?”

黑白雙煞驟然一驚。萬萬沒想到她會在此處出現,又見她笑語如珠,看來剛才的計議,多半已被她聽去,料想她是有恃無恐,心下不免惴惴難安。

“怎麼二位伯伯見到侄女無恙,很不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