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自明清以來,城隍廟附近的古玩一條街就甚為出名,改革開放後,政策好了,原先的古玩一條街發展成圍繞整個城隍廟的古玩街區,趕到週六rì,天還沒亮,大小店鋪開張,小商小販擺攤,南來北往撿漏兒淘寶的,絡繹不絕,好生熱鬧。

小妖他爹張雲飛,是在城隍廟開店開得最早的一批人之一,綽號“張黑子”,之所以得了這綽號,不是因為他手段黑,而是一來人長得黑,二來做生氣鐵面無情黑白分明,從不拉稀擺帶,從不坑蒙拐騙。

人是不錯,但生意人如此,就有問題了。最直接的結果是,和他一起開始做買賣的個個都發達了起來,大房子住著,大鋪子開著,大疊票子數著,惟獨張雲飛,這麼多年還是那個二三十平的小店面,還是那個衣著寒酸抽十塊錢一包zhōng nán hǎi的老玩主。除了在古玩上的眼力勁沒有人不佩服之外,別的,可就真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了。

有時候小妖也暗自嘀咕:你說道爺我這麼玲瓏八面聰慧雄武,為啥攤上這麼個窩窩囊囊的爹?

“小兄弟,到了。東西拿好,三十二塊。”司機的話,讓小妖從遐想中恍惚了過來。

付了錢,下了車,揹著包裹,看著眼前的這間小店,小妖不由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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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老爹被人打了

城隍廟位於廬城市中心,毗鄰商業區和政務區,是寸土寸金的好地段。

張雲飛的古玩鋪,據老爺子說是家裡的祖產,一個面積不大的小院子,後來老輩去世,就留給了張雲飛。前面開店,後面自住。張雲飛開店開了這麼多年,要發財那是沒有,頂多能自給自足,好多朋友曾經勸他不如把院子賣出去,還能賣個好價錢,比這半死不活強。張雲飛不幹,依然守著他的小鋪子,過著摳摳索索的生活,雷打不動。

小妖站在夜sè裡,看著眼前的鋪子。

這地方,他並不陌生。

門臉不大,掉了漆的木門上掛著個蒙灰的匾額,上面三個清瘦有骨的大字:“正一居”,落款雲遊子,那是老爺子的手筆。和周圍金碧輝煌的古玩店比起來,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這是個古玩店。

這都十一二點了,別的店鋪早就歇張打烊了,正一居卻是大門敞開,門上兩個不知道何年何月掛上去的紅燈籠一個發著昏紅的光,一個瞎了火,怎麼看怎麼彆扭。

“不對勁呀,我爸的xìng格,別人沒關門他就收攤了,這大半夜的怎麼還大門敞開,啷個回事?”小妖嘀咕著,走進了店裡。

一進店,可嚇了一跳。

張雲飛的店鋪,完全是個“廢品收購站”,亂七八糟的“廢舊金屬”、陶器瓷片、一卷卷的“廢紙古畫”、珠子玉件、文玩清供,散落一地,稀里嘩啦,幾個烏木架子斜倒傾塌,玻璃櫃子被砸了稀巴爛,碎渣子鋪滿腳下,一股濃重的灰塵味嗆鼻,一個四十多歲的矮矮瘦瘦的中年人,蹲在地上,拿著一個簸箕正在一點點小心清掃。

不是自己老爹還能有誰?

小妖呆了:本來就是個“廢品收購站”了,怎麼如今反倒是搶劫案之後的現場了。

“爸。”小妖叫了一聲。

張雲飛聞聲,身體抖了一下,急忙轉過身來。

“爸,你這是怎麼了!?”看著這中年人,小妖雙目圓睜,拳頭不由自主地攥了起來。

只見張雲飛鼻青臉腫,半邊臉淤青一片眼睛都要睜不開了,額頭之上,被薅掉了一撮頭髮,血順著臉頰往下流,嘴裡面門牙斷了兩顆,昏暗的燈光下,哪裡是人,分明是個鬼魅。

“小妖?你怎麼回來了!?”張雲飛看著小妖愣了愣,忽然記起來了:“你看爸這腦子,你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