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妃…碧妃……

風吹起紗簾,姬一臣亦是痴痴看著樹枝上的人兒,周圍的一切全都安靜了,消失了,不存在了,惟有那雪中起舞的人兒。

…… ……

突然間,琴聲停下,歌聲停止,姬碧妃停下,抬眸望著姬一臣,黑瞳中一片氤氳,繾綣而哀憐。

“我的妻。”說罷,他身形緩緩向後倒去。

“碧妃。”姬一臣驚愕,猛然起身,卻見另一人身形閃動,趕在姬碧妃落地前接住了他。

夜緋雲抱著姬碧妃走過來,低聲道:“估計是快要毒發了。”

姬一臣接過人,眉色一沉:“緋雲,我抱他回屋,你自己找地方住下。”

姬碧妃卻在這時睜了開眼,雙手顫抖地抓住姬一臣的衣襟,輕聲道:“別,來客人了,我們先回亭裡再說,你抱著我就好,不要擔心。”

夜緋雲聽聞,立即怪笑道:“殿下,你讓一臣這樣抱著你見人,是否不大好,而且一臣現在身子可累不得半分。”

姬一臣淡淡看夜緋雲一眼,毫不顧忌的淡淡道:“沒事,他這麼輕,就算抱他一天一夜我也不會累。”

看著視若無外人的二人,夜緋雲驚異地挑了挑眉,也沒再多說什麼。

三人剛剛坐下,福寧就來稟報說,冥帝和蒼雪國太子來訪。

姬一臣神色沒多大變化,司徒燁來是遲早的事,不過這蒼雪國太子?

夜緋雲端起酒杯,淺酌一口:“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殿下您打算如何?”

姬碧妃半個身子半靠在姬一臣肩膀,道:“本宮沒有打算,讓他們怎麼來,就怎麼滾吧。”

司徒燁踩著沉穩的步子走在最前面,深邃的黑眸裡不喜不怒,就好似沈府偶遇之事,從沒發生過。他身著一襲玄色錦袍,上面鏽著金色雲紋,極其華貴,黑髮不扎不束,就那樣鬆鬆散散地披散下來,帶著幾分狂傲。

而他身後跟著一名紅衣男子,男子臉上帶著一張面具,金色的面具上刺著華麗妖冶的花紋,他手腕上帶著紅瑪瑙手鐲,腰間一條鑲滿寶石的腰帶,就連腳上的短靴掛著一串由黃金製成的小鈴鐺,隨著他腳步移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姬一臣黑眸微眯,下意識地瞥了眼自己空蕩的手腕。好似知他疑惑,姬碧妃神情寵溺地笑了笑:“他那玩意和為夫的不同,為夫的是獨一無二,現在那玩意沒靈性了,等過幾日為夫還予你。”

夜緋雲起身,微微躬身:“東璃國夜緋雲見過冥帝。”

司徒燁淡淡說道:“夜相不必多禮,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夜緋雲輕笑也不多禮,再度坐下。

姬碧妃微微支起身子,衣袍下的手卻緊緊握住姬一臣的手,漫聲道:“冥帝深夜拜訪,本宮按禮應該盛情接待才是,只是本宮難得與舊友相逢,為避免打擾,便將所有下人遣散歇息去了,這會兒也沒人能招待一二,還望冥帝見諒。”

司徒燁掃了一眼四周,見確實無處可坐,再加上看著二人親暱礀態,心裡十分不痛快,自然不打算多留。

“無礙,朕只是陪人前來。”

司徒燁當姬一臣是透明,姬一臣自然也不會傻得說什麼。

姬碧妃微微一笑,視線落在紅衣男子身上,依舊淡淡問道:“太子有事找本宮?”

太子?姬一臣聞言,嘴角笑意不明,目光不動聲色的掃了紅衣男子,卻正巧碰上男子移開的目光,他隱約感覺到,這個太子對他有著莫名的敵意。

宮雪軒上前一步,低著頭道:“阿妃,父皇讓我告訴你,我們的婚期將在兩月後舉行。”聲音不高不低,分不出是男是女。

姬一臣嘴角的笑意一點點凝結,最終化為冰霜。

司徒燁得意的看了姬碧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