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她基本可以確定,弗蘭尼侯爵一家三口都是被尋仇的目標。如果侯爵夠聰明,就該說出一切內情,申請最高等級的保護。但她懷疑,那多半要付出地位消失,家族衰落的代價,甚至會影響到王后。

也許在侯爵看來,這種結局還不如全家一起死掉。

“但我不能讓他全家一起死掉。”當晚,巫妖第一百次問她打算怎麼做時,蘇眉給出了這樣的回答。

博爾娜離開之後,四個人基本獲得了相同意見,認為她比侯爵更為可信。但堪萊亞境內,很難找出力量比克雷德更強的存在,除非向星辰塔求援。也就是說,如果克雷德保護不了侯爵,那麼誰都不行。

“你還要繼續你的好心嗎?”頭骨冷冷說。

“請不要在明知原因的時候,還要尋找機會諷刺我,”蘇眉回答道,“不解決巴賽林,不弄清楚它為什麼留在這裡,怎麼才願意離開,我就不能安心。”

她話說到最後,已經有些咬牙切齒,“我費盡力氣,總算過上了愛吃什麼就吃什麼,愛什麼時候洗澡,就什麼時候洗澡的日子,也不用擔心一句話說的不對,就踩中炎魔的雷區,被他砍死。假如巴賽林把一支深淵大軍搬到了這裡,發動區域戰爭,那我還不如返回活火熔獄,在主戰場和它們交戰算了。”

巫妖習慣性地冷笑一聲,嘲笑般地說:“所以,我要問下一個問題了,你打算怎麼做?要我說,傻大個的提議就很好,可惜你絕對不願意。”

蘇眉淡淡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想日夜監視那個城堡,重點監視子爵先生。我的恢復速度不停提升著,遭遇邪獸鬼時,我可以成功釋放火球術等級的法術,相信用不了太久,我就能徹底復元。而黃眼也會復甦,看到大量普通人看不到的事情。”

神眼對靈魂的修復效果顯而易見,起初速度非常緩慢,但一走上正軌,便逐漸加速。這對蘇眉並非完全是壞事。期間,她被迫練習使用低階法術,進行針對魔網的,最為精細謹慎的控制,在施法細節方面,反而有了提升。她過去再謹慎小心,也像個隨意揮霍的土豪,這時卻要精打細算,合理安排每一次施法。

她言外之意,無疑是說等她恢復,與克雷德聯手,能夠解決絕大部分問題。如果連他們也無法解決,那麼恐怕任何人都很困難。

蘇眉說到這裡,忽然感嘆道:“說直白一點,其實侯爵說不說實話,都於事無補。對方又不會因為他說了實話,就中途停止復仇。重點仍在敵人怎麼做,而不是受害者怎麼做。”

巫妖難得地表示同意,得瑟著飛到克雷德眼前,用欠揍的口氣說:“你是深淵魔將,你來為我們解釋,在什麼情況下,被獻祭的犧牲品可能逃脫犧牲命運,在二十年後,殺回凡世復仇?”

克雷德冷淡地看了它一眼,淡淡說:“我不知道,我從未參與過這種事情。你不是巫妖嗎,應該很清楚吧?除非交易物件手下留情,不然的話……被獻祭者只能任人宰割。”

巫妖的問題也是蘇眉想問的,卻沒有得到答案。博爾娜依靠本能懷疑侯爵,她也依靠本能相信她的懷疑。其實,凡人大多不知深淵的存在,更不知道還能找到“秘法”、“禁咒”,與它進行邪惡交易。

即便第一位王后突然過時,家族凋零,給了第二位王后崛起的機會,又有一位聖殿牧師失蹤,也很難引起廣泛警惕。

她早就在想,侯爵夫婦見大女兒和堪萊亞王關係匪淺,肯定不滿足於國王情婦的身份。可第一位王后同樣溫柔美貌,得到國王的喜愛。只要她還活著,情婦就永遠是情婦。

因此,他們把小女兒看做待價而沽的昂貴交易品。比起毫無價值可言的普通人,深淵生物更喜歡牧師、神官、騎士等堅貞光明的人物。想要收割牧師的靈魂,難度相當大,往往在得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