髏標記。

因此,託雷斯爵士禮貌而篤定地推測,骨鯨屬於海恩哈姆閣下,也許海恩哈姆閣下能夠解釋其中奧妙。不巧的是,海恩哈姆作為神骸之女的同行者,名字也十分響亮。他考慮之後,決定先把訊息送給克雷德,請克雷德代為轉告。這樣既符合交際禮節,又不致引起巫妖的反彈。

爵士敘述的很清楚,還特意附上了標記形狀,要求他們辨認。不用問也知道,只要這標記當真屬於巫妖,巫妖就得給出理由。

但蘇眉太瞭解巫妖了,克雷德也一樣。他們看到它的名字,就明白事情並不像爵士想的那樣。她願意與任何人打賭,巫妖完全不知情。它的財產很有可能再度遭到劫掠,成了魚人的代步工具。這正是命運的惡意,就像克雷德所說的那樣。

同時也有一種較小的可能,即他們認錯了標記,骨鯨出自另外一位法師之手。

蘇眉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忽略巫妖直勾勾的眼神,將信塞給凱。奧斯當即湊了過去,擠在精靈旁邊,一臉雀躍地滿足著好奇心。

剎那間,巫妖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它居然沒去搶信,只用冷酷的眼光望著蘇眉,沉聲問:“和我有關?”

蘇眉想表現的大度點兒,沉穩點兒,更像它的隊長而不是幸災樂禍者。可是,她就是壓不下不斷上揚的嘴角。尤其巫妖剛說了“前情人回來”的傻話,讓她更想看它發現這事的傻樣。

她矜持地笑了笑,儘可能平和地說:“是,而且你多說多錯。我誠心勸你,等看完信再開口。”

巫妖生氣的時候,嘴唇一向繃的很緊,這時更是像一條細線。它知道,在蘇眉和克雷德這裡,得不到任何有用的資訊,又轉頭去看凱。凱閱讀速度相當快,轉眼已經讀完了,正喃喃自語道:“這真諷刺。”

他合上眼睛,好像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直到想出一個結果,才重新睜開。那雙銀光汩汩的眼睛裡,顯現出了平日難得一見的同情。他居然很真誠地同情巫妖,沒有嘲笑它的一頭霧水。

終於,奧斯也讀完了信,同情心幾乎溢位。他小心謹慎地捏著信,遞到巫妖手中,並說:“請節哀,海恩哈姆大人。”

索爾茲主教很有教養地保持沉默,因為事情很明顯,信與巫妖有關,與薩因無關。然而,他一樣具有普通的好奇心,恨不得目光能射穿信紙,透視信中內容。如今他只能從他們的反應總結出,一件很糟糕的事情發生了,發生在巫妖身上。

巫妖看的很快,快而仔細。它身為當事人,反應比任何人都快,一見骨鯨這個詞,臉色頓時大變,後來發覺自己的印記赫然列在信中,更是白的像沒變身前的頭骨。它的神情變的像暴風雨,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是混合了狂怒、不可置信和“我怎麼如此倒黴”。

蘇眉剛剛產生少許同情心,就見它嘴唇一動,吐出一連串惡毒咒罵。

它罵人時,一向使用多種語言,綜合各種族的辱罵精髓。蘇眉經常聽的半懂不懂,譬如現在,她只能勉強分辨出“夭壽的魚人”,“活該被踏成魚肉糜”之類。如果它面前有隻鯊化魚人,那肯定會在五秒鐘內,被它做成一盤生魚片。

“所以,信上說的是事實?那真是你的骨鯨,”凱安然道,“被鯊化魚人拿走,用來侵略斐雲邊境?”

克雷德似笑非笑地問:“我記得,你將骨龍埋在地底,看守你的隱蔽金庫。骨鯨大概差不多吧?你是否在海底另設了一個藏寶地點,用骨鯨作為守衛,結果於同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寶藏?”

俗話說,別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巫妖精準地執行了這條準則,然後被人先後打了四次雞蛋。它猛地抬頭,怒視克雷德。但蘇眉發覺,它的目光毫無生氣,甚至沒有盛怒和惡意,已經徹底眼神死了。

它變成這個樣子,令她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