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輕輕向他們擺手道,“……若放在往日,我是任你們鬧騰去的,不過我這新婦素來膽怯,你們這樣子恐驚了她。況且我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怕也經不得你們這一番折騰了。”

那些公子哥兒們哪裡肯依,又是好一陣鬨鬧。卻沒人敢上前拉沈珂,想是把他的話當了真,鬧洞房事小,把沈珂鬧得舊傷復發可就不好了。

沈珂依舊巍然不動地坐在椅子上,微微抬眸。臉上的笑容不變,“改日等我痊癒了。自會領著我家夫人親自登門謝罪,今日你們就放我一馬吧!”

聽他把話說到這份上,眾人想著他當初身受重傷的樣子,也不好再相強,只得怏怏而去。

眾人散去,屋裡只剩了春草秋蕙幾個陪嫁丫頭,自然安靜下來。

沈珂的眉峰微不可見地顰了顰,扶住木椅的把手站起身來,緩步走到蘇玉妍,微微一笑,“把這鳳冠取了吧,戴著挺沉的……”說罷,便伸手替她取鳳冠。

雙珠與、春草、秋蕙幾個站在旁邊,不禁相視一笑,遂朝怔怔而立的柳紅使了個眼色,遂悄無聲息地退到門角。

隨著沈珂替她取下鳳冠,蘇玉妍的心不禁怦怦而跳,臉上也不由得浮上一層紅潮。

沈珂動作輕柔地取下鳳冠放在桌上,這才沉聲說道,“外面還有應酬,你且在房裡歇息,等我回來。”

蘇玉妍抬眸,看著他臉上如沐春風的笑容,小聲問道,“你的傷……不礙事吧?”

夏日的晨光投進新房,幾縷陽光透過窗稜灑在喜床上,映得渾身大紅的蘇玉妍更加嬌豔如花,令沈珂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他伸手按住左胸,彷彿要將心裡的激動按捺下去,頓了頓,他才緩緩說道,“你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蘇玉妍的目光與他的眸光在空中相撞,旋即垂下頭去,低聲說道,“那你去吧……”

沈珂遂含笑邁步出屋。

退在門角的春草幾個這才慢慢圍攏上來,雙珠與秋蕙都笑吟吟地看著蘇玉妍,只有柳紅微垂粉頸,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春草心裡是藏不住話的,當即便向蘇玉妍道喜,“……我們姑爺可真是體貼,大小姐歷經波折,也算是苦盡甘來了美女總裁俏佳人。”

蘇玉妍睨了她一眼,笑道,“將來我也給咱們春草找一個溫柔體貼的丈夫,好不好?”

這一說,雙珠幾個頓時掩口而笑,春草卻羞得滿面通紅,待要反駁,卻又尋不出什麼話來,柳紅在旁,卻意有所指地說道,“這也是咱們大小姐面慈心善才會想著給我們這些陪嫁找溫柔體貼的丈夫,放著別家,說不定就會隨便配個廝兒,或是乾脆與人做了妾室呢!”

大樂女子地位本就不高,況且還是與人做奴婢的女子?都是主子們一句話就決定去留,甚至生死。柳紅這話原也不錯,不過雙珠與秋蕙卻聽得秀眉微皺,雙珠素來不喜她那副妖媚的模樣,自是不屑與她爭辯,秋蕙卻是快人快語,就接了她的話茬,冷冷一笑,“但凡能忠心耿耿跟著自家小姐的丫頭,小姐是決計不會把她隨便許人的……大小姐,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原本讓柳紅陪嫁,是江媽媽的主意,說是在蘇玉妍不方便的時候讓沈珂把她收入房裡的,也好過在外頭討進來的妾室,蘇玉妍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同意了。畢竟,在這個時代,不討妾室的貴族子弟那就是恐龍,已經在地球上絕跡了。

不過,柳紅的大膽,卻是出乎她的意料,她按兵不動,就是想看看柳紅還會有什麼舉動,不想聽了秋蕙的一番反駁,柳紅就垂著粉頸一言不發,她這才緩緩開口,“秋蕙說的是。但凡做人,總不能昧著良心,只要你們行得端坐得正,不做有愧於良心,不做有愧於蘇、沈兩家的事,將來我自會為你們各自揀了合適的人家,也不負咱們主僕一場。”

一席話,說得雙珠秋惠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