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時,有二十一個大臣觸怒了大王……”小太監口齒麻利地講了一遍。

“哦?”許寒芳一聽是關於朝政,放慢腳步。殿內的近侍還是其次,關鍵是那二十一個大臣的性命。遲疑了一下回頭吩咐:“嬴義,去讓蒙武遲一遲再殺人。”

“是!”嬴義快步跑著離去。

許寒芳打定主意邁步進了大殿,看到嬴政揹著手仰著臉,站在大殿中央胸口一起一伏,還在生氣。她衝內侍擺擺手示意他們退下,走到嬴政身邊,輕聲問:“蚊子,怎麼了?”

嬴政仰著頭深呼吸了一口氣,簡單把經過講了一遍。抬手把她摟進懷裡,想把臉埋在她的秀髮裡,尋找片刻的安寧。

許寒芳躲閃著站直身子,思索著說:“蚊子,我是女人,我知道按照規矩我不能對政事發表言論。”

嬴政拉起她的手,說道:“你不一樣。”

“那我就說一句?”許寒芳歪頭輕笑。

“嗯,說來聽聽。”嬴政鼓勵道。

許寒芳巧妙地說:“我不懂什麼朝政。但是我知道只有有了大肚能容的君主,才會有忠言直諫的大臣。”說著觀察著嬴政的反應。

嬴政眼皮輕輕一跳,目光一閃,微微一怔。

“我擔心如果你要是殺了這二十一個大臣,以後就沒人敢對你直言進諫了。”許寒芳似在輕輕嘆息。

嬴政在殿內來回踱了幾步,仰臉想了一陣,權衡了片刻,思量著說:“只怕已經來不及了,人可能已經殺了。”

許寒芳笑了,長長舒了一口氣。偷偷命人去通知蒙武快帶人來求情。

蒙武帶著眾大臣跪在蘄年宮外候見,請求寬恕二十一位大臣。

嬴政揹著手,從宮內氣宇軒昂地走出來,掃了眾人一眼,終於做出了退讓:“既然眾位愛卿求情,寡人就網開一面,饒恕這些人。”他顯得從善如流。但話鋒一轉又嚴厲地道:“然,今後再有提及太后事者,定斬不赦!”

眾大臣暗吐一口氣,伏地山呼:“大王英明!吾主萬歲!”

許寒芳看著卻步退下的大臣,一顆懸著的心才算落地,也頗有些救了眾生的成就感,隱隱還有一些苦澀。

雖然嬴政已經頒佈王令,可是仍舊有冒死直諫的大臣。

廷尉江簡冒死奏道:“大王,秦國乃天下至強之國,大王乃天下矚目的焦點。車裂假父嫪毐,有不義之嫌;逼死仲父呂不韋,有恩將仇報之謗;殺害幼弟,有不慈不仁之名;軟禁太后,有不孝之行……”

不等廷尉把話說完,嬴政就冷笑一聲道:“廷尉住口”

廷尉江簡心一橫,倔強地叩頭奏道:“大王,請大王早日接回太后。”

“寡人剛下的令!你忘了嗎?”嬴政眯著眼睛逼問,就要發作。

“臣沒有忘!臣為江山社稷著想,冒死請求大王迎回太后。”江簡把脖子一梗,擺出一幅不怕死的樣子。

嬴政氣得臉色煞白,拍案大怒,怒吼道:“來人!”

“大王!”江簡痛呼一聲:“大王所作所為,天下聞之,盡皆心寒。假若大王再不聽忠言直諫,一意孤行,秦國民心盡失,天下將輕視大王和秦國,如此以來各國聯合攻秦之日不遠矣,大王用什麼抵擋天下之怒?秦國亡國之日亦不遠矣!”

嬴政像是被電擊了一下,五官都錯了位,眼睛冒出可怕的火,左右看看,惡狠狠獰笑道:“好你個江簡,你敢在這裡妖言惑眾,蠱惑人心。你真就不怕死嗎?”

江簡似乎不知好歹,咚咚碰了幾下頭,抗聲道:“臣願做逢龍、比干這等聖賢之臣。故冒死進諫。大王如若不聽忠言直諫,乃是桀紂之主!”

一番話氣得嬴政快要發瘋,狂躁的吼道:“江簡,你敢說寡人是桀紂之主?好!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