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露被沈安弄出來到現在,覬覦的目光就從未間斷過,只是以前作坊是在城內,所以那些人投鼠忌器。

如今作坊搬到了城外的莊子上,沈安就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

他接過木棍,挑起了一個男子的下巴,問道:「朱家莊的背後是誰?」

男子搖頭道:「不知,只是管事楊勇令小人前來打探。」

「打探?」

沈安一棍子抽在男子的臉上,就在那張臉快速腫脹時,他怒道:「潛入作坊是打探?這是突襲!」

男子本來是在慘叫,聽到這話不禁惶然喊道:「待詔饒命,小人真是來打探,不敢突襲,不敢啊!」

打探是潛入,突襲是有殺人的傾向,處置起來自然不同。

沈安起身道:「朱家莊在哪?」

「城外西北十里不到。」

黃春已經按捺不住了,建議道;「郎君,報官吧?」

他的眼珠子在轉動,一看就是想自己動手。

只是沈安會怎麼選擇?

「報個屁的官!」

沈安目光炯炯的道:「這二人半夜潛入,那邊定然在等訊息,若是去晚了,毛都撈不到一根,出五十個兄弟跟著,咱們馬上突襲!」

半個時辰後,朱家莊就在眼前。

地裡現在沒活了,所以莊子裡看著死氣沉沉的。

「帶路!」

兩個男子被堵住嘴,雙手被繩子綁著,而繩子的一頭牽在鄉兵的手中,就像是放羊。

眾人進了莊子,等看到最齊整的大院子後,沈安也不必用他們帶路了,獰笑道:「衝進去!持械反抗的,打斷腿!」

第443章 人生如棋,我便為卒

若說大宋誰的日子最好過,那非大地主莫屬。

大宋不限制土地兼併,而且各種賦稅沉重,今日你是小地主,明日很有可能就破產變成了佃戶。

但大地主不同。

但凡是大地主,背後幾乎都有力量支撐。

吳釗是個大地主,日子還不錯,很穩當。

他坐在圈椅上,身邊有年輕女僕輕輕扇著扇子。微風輕拂,外面的秋高氣爽不用出門就享受到了。

「他們還沒來?」

他剛吃了早飯,吃的有些多了。胸腹動了一下,食物就上湧到了嘴裡,他咀嚼了一下,然後問了門外的管家。

管家在看著外面,眉心緊皺:「郎君,會不會被拿住了?」

吳釗嗯了一聲,就在管家暗贊自家郎君沉穩如山時,就見他猛地蹦了起來。

「去看看!」

吳釗衝到了門邊,女僕被嚇得驚呼了一聲。

這聲驚呼婉轉嬌媚。

若是往日吳釗會調戲一番,可此刻他霍然回頭,那眼神兇狠的就像是一頭狼。

「閉嘴,不然弄死你!」

女僕捂著嘴,被嚇得渾身顫抖。

吳釗站在門邊,右手扶著門框,左手垂在身側,在微微顫抖。

管家已經出去了一會兒,吳釗喊了一聲:「楊勇!」

秋風吹過庭院,樹葉沙沙作響……

吳釗抬頭看著風中搖曳的枝葉,往日覺得詩情畫意的場景竟然如此恐怖。

那些枝葉彷彿是妖魔鬼怪的手臂在揮舞著,那些沙沙響聲彷彿就是獰笑……

吳釗突然側耳傾聽,他的身體奇蹟般的停住了顫抖,然後緩緩回身。

女僕站在邊上,束手而立,見他回身,就擠出了一個諂媚的笑容。

可這笑容馬上就凝固在臉上,女僕驚駭的看著他的身後。

吳釗聽到了身後細微的聲音,他發誓這就是腳步聲。